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景文帝非常忙碌。
隻趁著夜色,來過南河行宮三次,每次都是來去匆匆,與明媚兒溫存一番便走,從不停留。
隨著景文帝越來越忙,明媚兒從李嬤嬤和小康子口中聽到的前朝之事便也越來越多。
先是整個禮部受到申斥和嚴查。
正二品禮部尚書兼正一品太傅銜沈墨尚書,經查,身為禮部尚書卻對屬下看管不力,以致於手下出現春闈泄題事件,被褫奪太傅銜,暫且留任以觀後效。
正三品禮部左侍郎應斌,經查,忠義有餘,能力不足,不能監督同僚秉公辦事,以致於春闈泄題事件發生,但念在檢舉主犯杜良有功,不追究其過失,保留其官職,以觀後效。
正三品禮部右侍郎杜良,經查,乃春闈泄題事件之首,以沈尚書的名聲為幌子在外收受賄賂買賣考題,違背國法、有罪於天下學子,罪大惡極,處以斬立決。
其他男丁,凡年滿十三歲者,皆流放三千裡,無詔不得回京,三代之內不許參加科考,六代之內不許官越五品。
出嫁女眷不予追究,其他女眷皆貶為庶民。
正五品儀製清吏司郎中雷遠,經查,乃春闈泄題事件從犯,以禮部右侍郎杜良為首,私下收受賄賂買賣考題……
明媚兒看著李嬤嬤帶來的‘處理結果’謄抄版,聽著李嬤嬤解釋著上麵大臣的職務。
幾乎是禮部官員,但凡與科舉考試沾邊的,都受到了嚴厲申斥。
但凡與春闈泄題案相關的,主犯、從犯都一律處死,按情節輕重,處置其家人。
短短一個多月,陛下對禮部的徹查、處置,速度都極快,雷厲風行。
在最短的時間內便給了天下學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明媚兒很想問些官場上的事,可李嬤嬤知道得再多,說到底都是個後宅婦人,又不識得什麼大臣。
李嬤嬤隻會複述,見解和推測是沒有的。
…或者說,就算是有,她身為奴婢,也不敢和她說。
至於小康子,從前在宮中不得臉,知道前朝的事情也極其有限。
他倒是有心和她多說幾句,可是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
“陛下雷厲風行,是位明主,百姓們都滿口稱讚。”
“現在京城的學子都在歌頌陛下英明,讚揚陛下的詩詞滿街傳頌。”
“陛下…”
小康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媚兒打斷了。
她不是想聽彆人都怎麼誇景文帝的。
她雖然也沒有參與過政務,但景文帝對禮部如此嚴責,恐怕會惹得禮部不滿,朝堂大臣人心惶惶。
這般雷厲風行,恐怕凶險也不少。
可惜李嬤嬤和小康子都和她說不上話,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推測和疑問也隻能埋在心裡。
好在是景文帝仿佛與她有心靈感應一般。
原本都已經八九天不見蹤跡了,在‘處理結果’下來的當日深夜,他倒是又偷偷摸著門來了。
“想孤了嗎?”景文帝身上還帶著涼氣,就忍不住將明媚兒擁入懷裡。
僅穿著肚兜和薄薄褻褲的明媚兒被涼氣撲得一哆嗦。
還不等她回應。
景文帝又鬆開了她,站起身脫了外衫隨意丟在一旁榻上,又去炭爐處烤火。
如今雖然已經三月末了,天氣轉暖,但京城在偏北地。
哪怕是三月末的深夜,也頗有幾分寒意。
“最近的藥還在吃嗎?”景文帝看著床榻上歪著頭看他的明媚兒問。
明媚兒睫毛抖了抖,麵色不變道“一直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