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一把將景文帝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拍開。
眸子裡都是惱意,自以為凶狠地看著景文帝。
卻不知這眼裡含淚、眼角泛紅,氣喘籲籲的樣子,在景文帝眼裡看來和伸爪子的奶貓沒區彆。
“彆哭。”
“孤沒想做什麼。”
景文帝溫柔地看著明媚兒。
此時此刻,方才兩人之間的不悅都被景文帝拋諸腦後了。
對待明媚兒,他如今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算是想罰她,想冷起心腸來對她,隻要看她掉眼淚,受傷,他就忍不住心軟。
若是…在親近些,他腦子裡就更沒有生氣的想法了。
隻剩下想和她在一起的欲望。
明媚兒聽到這話,看到景文帝確實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才敢漸漸放下心來。
她在景文帝麵前是完全被動的。
說難聽點,就是景文帝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她根本無力反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句話又出現在明媚兒腦海裡。
景文帝陰晴不定,上一刻還警告她,下一刻又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同她親近。
他想好便好,想不好便不好。
她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隻能被動地承受。
“陛下,您到底想做什麼。”明媚兒這話說出來,帶著兩分哭腔。
她覺得她再這樣下去,要被景文帝給折磨瘋了。
景文帝對上她的眸子,看到她眼底的痛苦。
動作一頓。
將手緩緩拿出來,沒再碰她。
“孤的親近,就讓你這麼痛苦?”
“還是說,孤必須要順著你的意,才能讓你開心,你才願意孤親近你。”
景文帝的語氣有兩分寒意。
他可以寵愛明媚兒,也可以包容明媚兒,甚至可以在一些事情上,為了明媚兒妥協。
但是他絕對不能接受明媚兒以他的寵愛,威脅他。
甚至,他都開始懷疑,明媚兒曾經說愛他,到底是真是假。
她若真的愛他,又怎麼會不為他考慮,不接受他的親近和示好。
一直和他鬨彆扭。
懷著孕也如此。
“明媚兒,孤是皇帝,你隻是孤的妾室。”
景文帝希望明媚兒可以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
明媚兒聽到這話呼吸一滯,看著景文帝沒說話。
心卻隱隱作痛。
…從前在賞春樓時,便聽說有姐妹被達官貴人贖身為妾後,長則年,短則一兩個月便被折磨死了。
妾室,尤其是賤妾,在有些權柄大的人眼裡看來,就和貓狗沒什麼區彆。
說難聽些,心情好了,給點好臉色,心情不好了,就是打殺了也沒人管。
肚子裡突然又動了一下。
明媚兒下意識扶上自己的肚子,抿唇,斂下神色。
“是,陛下。”
明媚兒壓抑著情緒,儘可能地乖巧回答。
她不能再激怒景文帝,她還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她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是不能不為這個孩子考慮。
“……”景文帝看著明媚兒這個樣子,像是乖巧了很多。
但是他心裡的邪火又往上竄。
她這不冷不熱的給誰看呢?
景文帝冷著臉,本想拂袖而去,但又看到她身上還沒處理的傷口。
血跡早就愈合了。
“……”
景文帝又生氣又無可奈何,最後還是拿過矮桌上的傷藥和工具,為明媚兒處理傷口。
明媚兒因為疼痛,下意識躲了一下。
“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