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明媚兒的日子都在正常的過著,像是一灘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
據周郎中說,她的胎象越來越穩了,如果按照現在的態勢發展下去,這個孩子保到足月生產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明媚兒心裡很開心,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周郎中是私下和她說的,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以免橫生枝節。
對於明媚兒來講,她不懂什麼胎象之事,隻是覺得身子輕鬆了許多,胎動比從前頻繁了些,孕吐也不嚴重了。
暈厥的次數也在減少,這半個月隻暈了一次。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出發了。
隻可惜還沒有找到周公子。
目前也沒辦法為第一個小產的孩子報仇。
明媚兒每日都練字、抄經,希望能以此讓自己的心靈平靜。
“主子,明日陛下就駕臨南河行宮了,咱們是否要準備準備?”小康子站在書桌前,看著明媚兒練字,輕聲問。
明媚兒寫字的手一頓,毛筆上的墨將字帖毀了。
她隨手將字帖揉了揉丟在一旁的竹簍裡。
這半個月,景文帝一次都沒來過。
“不必。”明媚兒語氣如常地說道。
左右她是不能出去見人的,更不可能出去迎接景文帝。
大概率也是在乾正院等著景文帝駕臨,有什麼好準備的呢?
“主子,伍公公今早從宮中帶了很多衣服、首飾過來,都讓奴才收到了偏房。”
小康子繼續說道。
明媚兒眸色微暗,明白了小康子的意思。
“那準備準備吧,你去安排。”
“是,主子。”
小康子應聲便退下去吩咐了。
景文帝明日下早朝便到,如今再不準備就晚了。
明媚兒則是繼續寫字帖,腦海中卻忍不住的想著。
景文帝從前不來的時候,也不見賞賜多少衣物首飾。
如今來了,反倒是巴巴的讓小伍子送什麼衣服首飾,這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景文帝不愛她,若不是她長著這樣一張臉,又曾多年服用賞春樓的秘藥,身段妖嬈。
恐怕景文帝也不會寵愛她。
他們之間,當真是隻有情愛欲望,沒有真情。
明媚兒手中的毛筆一滑,又毀了。
她麵無表情的揉成團,丟掉。
重複了三次,根本靜不下心來,也就放下毛筆,不再暴殄天物了。
對待景文帝這樣的男人也很簡單,賞春樓早就教過了。
隻需要通情達理、知事識趣、乖巧順從…媚意橫生。
完全的取悅他,便可以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她從前錯就錯在太較真了,對自己的地位認知不明確。
對景文帝的期許太大了。
竟然希望兩個人在平等的條件下,談情說愛。
如今想來,她從前的腦子像是不正常。
景文帝如今的態度很明確了,隻是希望她做一個乖巧順從,能夠討他喜歡的妾室。
而不是她現在這種。
突然,肚子裡仿佛有一陣水波劃過,她摸著更加隆起的小腹,唇邊不自覺帶出一個滿足的笑來。
如今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
不管景文帝如何。
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她的至親。
還有娘親。
提及娘親,她心裡非常想念。
但是景文帝不許她見。
還有早就被爹賣掉的弟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是她和娘親的遺憾。
“小康子。”明媚兒喚道。
“……”沒有回答。
“小康子。”明媚兒又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