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影八的聲音略帶兩分顫抖,看著影七的眼神也帶上兩分驚疑不定。
影七拍了拍影八的肩膀,再次問道“你今天是去看明主子了?”
“不是。”
“是明主子叫人,奴才們都不在,一直叫了好幾遍,我怕明主子有事才過去的。”
影八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
影七有些僵硬的眉眼,聽到影八和自己講述的經過,同小暗衛與自己講的一樣,這才舒緩下來。
“下次不要自作主張。”
說著影七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妥,補充道“但如果實在危機,以明主子為主。”
“是,七哥。”
“回去休息吧。”
影七說完便幾個跳躍離開了。
影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乾正院的方向,這才離開。
換了一身常服。
快馬加鞭一個時辰,使了些銀子過城門關,到了雍城的一個小藥館。
藥館後門開著一條小縫,像是一直在等什麼人的到來。
影八在附近找了個地方拴好馬,從藥館後門溜了進去。
“咳咳咳…”一個老邁的聲音咳嗽不停,從前廳發出來。
影八走過去。
看到一個滿頭花白、胡子也花白,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郎中坐在看診桌後,借著橘黃色的燭火看醫書。
正是藥館的掌櫃,也是藥館的坐堂郎中,幾十年的聖手了。
“豐郎中。”影八拱手,態度很恭敬。
他從前常年在各地奔走,經常受傷,認識最多的人之一就是郎中。
最尊重的也是這些當郎中的人。
其中最最最尊重、佩服的,當屬豐郎中了。
豐郎中與他父親的私交很好,乃是忘年交。
豐郎中為人耿直,醫術高超,曾經多次幫助父親,對他也是多番照顧。
他曾經冒險孤身前往敵國打探情報,凶險無比,幾次險象環生。
豐郎中一大把年紀了,還願意跟著他,為他治療傷勢,乃是他的救命恩人。
父親曾說讓他認豐郎中為義父,被豐郎中拒絕了。
豐郎中說“我這輩子命中注定無兒無女,就不要認什麼義父了。”
“你們都叫我豐郎中便好,不要牽扯親戚,免得惹了晦氣。”
他與父親都不在意這些玄學之事,但豐郎中很固執,他們也就隻能同意了。
“羨陽,咳咳,你來了。”這個老邁的聲音極其沙啞、嘔啞,聽在人耳朵裡有些讓人頭皮發麻。
豐郎中看到裴羨陽來了,很開心,眉眼都舒緩了很多。
捂著胸口又咳嗽兩聲。
影八上前為豐郎中拍背順氣。
豐郎中的咳疾已經連綿持續了十年,乃是一次跟隨父親出最後一次任務時,被人下了藥。
幾乎是拚儘一身醫術,才活下來,但這嗓子也壞了,更是時常咳嗽連綿,無法根治。
父親為此非常愧疚,一直想儘辦法尋找更好的藥方,想為豐郎中減輕痛苦。
隻可惜至今已經找了十年,還是沒有找到。
“豐郎中,如果身體實在不舒服,不如把醫館關了吧。”影八真心實意地勸道。
早些年因為豐郎中時不時就要跟著父親遠遊,他沒個妻兒老小、徒子徒孫得幫著盯著藥鋪,又信不過旁人,便每次都要關門很久。
漸漸地有些百姓便不來了,
再加上豐郎中為人耿直,不會變通,很多達官貴人哪怕知道豐郎中醫術高超,也不會找他。
怕豐郎中嘴不嚴,更怕他不懂變通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犯了忌諱,讓人不悅。
因此達官貴人們漸漸也不來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