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影八驟然開口“豐郎中,你說天象、命理、八卦這些事,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到底是真的假的?”
豐郎中眼見影八終於開口說話,才又慢悠悠的將醫書收起來。
“你問我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隻能說萬事都在心中。”
“信則有,不信則無。”
“大周朝上至皇室,下至百姓因為國師的影響,大多數都是相信這些的。”
“可是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周遊其他國家,有的國家連信仰是什麼,佛是什麼,道是什麼,統統不知道。”
“更彆提什麼天象,命理,八卦了。”
“我看他們活得也挺好。”
豐郎中許是一下話說的有點多,說著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說道“對你有益的,你就信,沒益的,你就不信,這有什麼關係。”
“還值得你這麼苦惱。”
“豐郎中,假如,我是說假如。”
“假如有一個女人懷了我的孩子,但是有算卦的說,這個孩子克父克母,若是生出來是個天大的大禍害。”
“你說這個孩子還能不能生?”
豐郎中看著裴羨陽的眼神漸漸變得奇怪起來。
半晌。
回答“放狗屁,天象命理那麼牛,連這孩子生出來是禍害都能知道。”
“那以後但凡有懷孕的女子,都去排著算命,算出來是禍害,就趕緊打胎,不是禍害就生下來。”
“這世上還沒有壞人了呢。”
“……”影八聽著豐郎中的話,沒有說話。
豐郎中也覺得自己這話有點不講理,心虛的咳嗽了幾聲。
沒有打算說什麼來補救補救。
畢竟他太了解裴羨陽了,裴羨陽這是帶著答案問問題。
真相到底是如何,天象八卦命理,到底準不準,存不存在,這重要嗎?
對他來說一點不重要。
對他來說重要的隻有裴羨陽的心裡健不健康。
“是南河行宮那位主子吧。”豐郎中道。
影八眼裡閃過驚訝,吃驚地看著豐郎中問“你怎麼知道?”
豐郎中笑了笑沒有回答。
前些日子夏曄來了,他們之間做了一些交易。
他自然也知道南河行宮裡那位是什麼情況。
而影八最近也在南河行宮,還是陛下身邊的人,伺候誰,就不用再說了。
“那個孩子的事你彆管了,能不能生下來都是兩說。”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要過於執念。”
豐郎中一邊咳嗽一邊說著。
“豐郎中,你也覺得這個孩子很難生下來?其他郎中也都這麼說。”
“我心裡一直以為是那個郎中醫術不精,還想著什麼時候帶主子出來見你。”
豐郎中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我可不想和皇室的人沾上關係,像狗皮膏藥一般,一沾上,甩都甩不掉。”
“咳咳…我看過那位主子的脈案,也知道她都喝過什麼藥。”
“本來儘力醫治保胎,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的。”
“可是要怪就要怪,她還中過輪回草煉製的毒藥。”
影八皺眉問“輪回草?”
豐郎中將輪回草一事大致的說了一遍。
“我年輕的時候去過神農山,也曾采過幾株輪回草,知道這其中藥力的凶猛。”
“那位主子雖然發現得早,還沒有釀成大禍,尚可有回旋的空間。”
“但是這孩子生出來,也多半不是癡兒,就是病兒,能不能養大都是兩說。”
“更何況生出來,也有可能就是個一直昏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