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襄頓時覺得手中的木盒像是有幾分燙手。
“弟妹,馬上年節了,我從京城回來為家人們都帶了禮物,與你,我也是用心準備了的。”
“還希望你能收下,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若是我隻帶了祖父、父母和侄女的,不帶你的,讓有心人知道了,不一定背後又說什麼不堪入耳的話。”
聶襄一本正經地說著。
自從弟弟聶丞死後,闕芷在聶家的身份就變得尷尬起來,雖然說生了一個女兒,但畢竟不是兒子。
總有人說三道四的,懷疑闕芷的用心,更有難聽的話說她克夫,不回家再嫁乃是怕有人再被她克死,不如留在聶家可這一家霍霍等等流言實在不堪聽。
同時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微妙起來。
這個時代,年輕女子一旦亡夫,有時候再嫁與不再嫁都是過錯。
闕芷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
“多謝兄長記掛。”
闕芷說罷略略屈膝行了一禮,便拿著木盒轉身走了。
徒留下聶襄一隻手微微懸空,待到闕芷的身影完全消失,他的手才後知後覺的收了回來。
看著漫天冬日的枯敗之景,心中感慨良多。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皇宮的明媚兒看著擺在自己麵前摞的像小山一樣高的木盒,各個都閃著各色的琉璃光,有些不知說什麼好。
“京城玉簪坊每年隻在年底出十款新品,每樣新品不超過二十枚,今年出的新品每樣都選了一款在這了。”
“另外還有十枚玉簪坊大師傅親手製成的玉簪,世上僅有這一款,一共十個款十枚,都在此處,請儷妃娘娘看看。”
小海子笑得一臉燦爛和明媚兒說著,還不時介紹著這二十枚簪子分彆都是什麼款式,什麼寓意。
全都是好彩頭,好寓意。
玉簪坊大名,明媚兒在賞春樓也是聽過的。
從前花魁月瑩姐姐隻是得了達官貴人賞賜的一個老款普通玉簪,都在樓裡美滋滋地戴了一年。
後來還是被一個來自玉簪坊的恩客看到了,怒極了。
說是娼婦所戴,有辱玉簪坊的門庭。
逼著月瑩姐姐摘下摔碎了,還問出了是誰送月瑩姐姐玉簪的,連帶著那位大人都再沒了去玉簪坊買簪子的資格。
畢竟據說凡是玉簪坊的東西,隻有大家千金貴女才配買,普通平民商賈就算是拿再多的錢,也是連門都進不去,更彆提佩戴了。
而玉簪坊背後是大周朝第二大商行‘豐氏商行’在撐腰,而大周朝前三的商行都是皇商,一般官員也都愛護羽毛,不會因為女人家的事情和皇商過不去。
所以玉簪坊是越來越勢大。
這兩年更甚。
不過…豐氏商行,乃是陛下的產業。
明媚兒卷翹的睫毛抖了抖。
“儷妃娘娘,陛下說了,今年附屬國還送來了許多奇珍異寶,晚些讓畫師送來圖畫呈給您,隻要是您看了喜歡的,都搬來永壽宮。”
小海子繼續說道,拉回了明媚兒的思緒。
明媚兒麵上露出兩分感激來,眼底深處卻眸色未變。
“海公公,替本宮多謝陛下的賞賜,隻是近些時日陛下的賞賜已經夠多了,本宮也不便再以一人之軀惹六宮非議。”明媚兒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