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皺起秀眉,以為來的又是王府管家。
她嬌聲嗬斥:“本公主還要和薇薇暢遊,回去告訴二哥,過兩日再派人來接。王府侍妾那麼多,二哥為什麼偏偏和本公主搶人?”
深藍色車簾晃動,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撥開車簾。
燕王走下馬車。
他身穿黑色錦袍,麵容冷峻如冰,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眉宇間帶著一股悄無聲息的威壓,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當燕王的視線落到昭陽身上時,她頓感壓力,似有巍峨大山壓在身上。
昭陽結結巴巴,心臟如擂鼓:“二、二哥...”
以前昭陽根本不怕燕王,甚至還敢和燕王嬉戲打鬨。可最近兩年,燕王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質越來越重,有時候昭陽看到燕王,仿佛窺見了父皇端坐在龍椅上的身影。
燕王冷冷道:“自稱每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本王看你好得很。”
昭陽噎了下,無法反駁。
前幾天的昭陽,確實以淚洗麵鬱鬱寡歡。但在沈薇細心體貼的開解下,她以閃電般的速度逐漸恢複,現在偶爾想起晏雲亭,除了心臟輕微的刺痛,再無彆的情緒。
燕王視線一轉,瞥向昭陽身邊的沈薇。
沈薇身穿淺綠色的羅裙,發髻輕輕挽著,幾縷發絲垂落在耳邊,手裡捏著一支含苞欲放的荷花,俏生生地立在湖畔,清麗脫俗,嬌軟可人。
“王爺。”沈薇笑盈盈朝他行禮,含情脈脈望過來。
燕王空蕩蕩幾日的心臟,終於被平和的情緒填滿,他上前牽住沈薇的手。
手微涼,柔軟。
是他思念的觸感。
燕王將沈薇帶上馬車,黑沉沉的王府馬車掉頭,不急不緩離去。
直到視野裡再無燕王府的馬車,昭陽才敢氣呼呼地跺腳,吩咐下人:“咱們也回公主府!”
...
馬車輕微搖晃。
沈薇乖巧坐在燕王身邊,一雙美眸望著燕王,似在上下打量。
片刻後,沈薇伸出手,觸碰燕王英俊的臉頰,擔憂又心疼道:“王爺,您又瘦了,在雲州的幾日沒有吃好嗎?下次妾身陪您一起去。”
燕王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雲州氣溫變化大,食物不合他的口味。燕王在雲州省察軍務,每日從早忙到晚,確實很累。
隻有沈薇會關心他是否疲憊、飲食是否得當。
“本王很好。”燕王把沈薇攬入懷裡,他嗅到一股清雅的荷花香味。
從沈薇身上傳來。
清雅的香味,鉤子似撩撥著燕王的神經。
燕王前往雲州,為了辦事方便,隻帶了虎衛隨同。換言之,他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有開葷。燕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溫香軟玉在懷,自是情動不已。
沈薇哪裡不懂燕王的心思,主動上前替他寬下外袍,笑盈盈地摟住燕王的脖子...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采蘋在馬車外陪同行走。走著走著,采蘋忽然聽到馬車裡傳來一絲絲壓抑的響動。
采蘋剛開始以為是馬車壞了,豎起耳朵仔細聽了片刻,一張俏臉慢慢通紅。
大白天的,主子和王爺居然在馬車裡...
臉紅了一會兒,采蘋忽然又開始擔心起來。主子如今還懷著身孕,還沒滿兩個月呢!太醫說過,懷孕前三月都不能同房。
采蘋心機焦急,但主子們蜜裡調油,她一個丫鬟哪裡敢阻攔。隻得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一路擔憂。
一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回到燕王府。
車簾掀開,沈薇抖著手下車,她的腳剛踏上平坦的青石板路麵,剛走兩步,雙腿薇薇發抖差點摔倒,燕王握住沈薇的手,嗓音低啞:“慢些。”
沈薇臉紅,嗔怪地看了眼燕王:“都怪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