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放下手裡的賬冊:“明日揚玄機進宮考核承泰,你找人盯著動向,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本宮。”
采蓮欣然點頭:“主子您放心,八皇子聰明過人,定能得到揚玄機博士的青睞。”
沈薇笑了笑:“儘人事,聽天命。若是揚玄機不收徒,再給承泰尋個新的先生。”
夜晚微涼,沈薇濕漉漉的頭發已經被擦乾,她準備入睡。沒有皇帝打攪,她這幾天睡得很好。
五日前,沈薇用儘渾身解數、差點賠上半條命,才換來五天的太平日子。李元景若是顆水靈靈的葡萄,那晚也成了葡萄乾,短期內無法恢複原有的水分。
屋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采蘋跑進來通報:“主子,皇上今晚去了長信宮。”
沈薇倒不意外。
陸萱懷著皇嗣,李元景去探望陪伴她,也在情理之中。
沈薇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地倒在柔軟的床榻裡,眼睛一閉,很快進入甜美的夢鄉。
...
沈薇愉快地入睡,陸萱的長信宮燈火明亮。
陸萱站在宮牆門口,一身柔美的杏色長裙,俏生生站在夜風裡。她唇角帶著明媚的笑容,歡喜地將李元景迎入宮內。
自太後壽宴,陸萱掌管後宮的權力被奪走後,她一直心裡難受。
李元景隻在白日順道來看過她兩次,未曾留宿,陸萱很傷心。可想到皇上也沒有留宿在永寧宮,她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夜幕降臨,月光白晃晃。長信宮裡新移栽的海棠樹長勢還不錯,沉甸甸的粉紅花骨朵壓在枝頭。
李元景看到院子裡的海棠,就想到沈薇。
五日前的夜裡,兩人胡鬨地厲害,放在案桌上花瓶晃落打碎,花瓶裡新摘下的紅豔海棠花掉了一地。沈薇嬌軟地伏在他身上,臉是紅的,海棠花也是紅的,交相輝映瀲灩動人,叫人心潮澎湃。
每每回想那畫麵,李元景總是喉嚨一緊,可惜腰還酸著,他隻能偃旗息鼓暫時休息。
陸萱順著李元景的視線,看到院子裡的海棠:“海棠花開的時節,妾身移栽了幾棵海棠,皇上可喜歡?”
李元景頷首:“好看。”
陸萱沾沾自喜,看來移栽海棠的法子很正確。
宮燈明亮,陸萱引著李元景進屋歇息,宮人有條不紊端茶倒水。不多時,長信宮內院的燈熄了,四周靜悄悄,皇城陷入沉睡。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靠在宮門口。車簾子掀開,小廝攙扶著白發蒼蒼的揚玄機下了馬車。
清晨風涼,吹得揚玄機的胡須微微晃動。
小廝忙把馬車內的披風奉上:“老爺,夫人說清晨風大,特意備好披風。”
小廝給揚玄機係上披風。
小廝又機靈地補充道:“夫人說了,八皇子是沈修明大人的外甥,沈修明是您的愛徒,每年都給您和夫人寄臘肉、送棉布、運水果。夫人說,讓您看在沈大人的麵子上,對八皇子多幾分耐心,不要太嚴。”
他捋著胡子:“老夫倒要瞧瞧,那八皇子有幾斤幾兩。正是因為他是修明的小外甥,老夫才要嚴格考驗。”
揚玄機心裡有火氣。
那八皇子李承泰年齡尚小,能讀幾本書?能識得幾個字兒?揚玄機一個飽讀詩書的博士,教一個黃口小兒,他覺得憋屈。
小廝將身份牌遞給宮門口的禁軍。
揚玄機帶著小廝邁入宮門。入了第一道宮門,身邊小廝忽然小聲提醒:“老爺,您看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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