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空蕩,
小太監起身,茫然的看向娘娘,義妁以為小太監是沒聽清,耐著性子微微提高音量,
“你退下吧。”
“娘娘?”
小太監猛地衝起來,眼中的茫然都變成了瘋狂,將義妁驚得嚇在原地,鯉兒最先反應過來,護在娘親的身前,
尖叫道,
“有刺客!有刺客!”
小太監手上沒有兵器,隻是把肩膀提起,直奔著義妁腹部衝去,若生命有重量,他似把全部重量都捏在一起,壓到了此刻!
鯉兒臉上現出與年紀完全不同的狠色,從桌案上順手抄起銅甑,也不急著擲出,隻是死死盯著小太監,等著砸出致命一擊!
“娘,彆怕!”
劉鯉兒的鎮定,在散發著氣場,反倒把小太監瘋狂的氣勢壓下去了,小太監眼中閃出慌亂,可他也沒有退路了!
鯉兒高舉銅甑,就在兩人要撞上之際,宮門被撞開,程怒樹抬起銅鐧就要擲,審卿看著小太監和殿下、娘娘都在一條直線上,以程怒樹的氣力,必定會驚到娘娘,
來不及解釋,直接喝住程怒樹,程怒樹下意識停手,審卿抄弓搭箭,一箭射穿小太監的腿,箭支是俯射下去的,射穿小太監的腿後,斜下撞在地磚上!
小太監身子失衡,腎上腺素飆升讓他感覺不到疼痛,可身子卻控製不了了,鯉兒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使儘全身力氣,
當得一聲,
銅甑狠狠砸向小太監的頭,鯉兒也知道,這一下砸不死人,又跳到另一側,將小太監腿上的箭矢,死命的往外拽,小太監痛得叫出聲,鯉兒臉上狠色更凶,
程怒樹、審卿帶兵已經衝了過來,程怒樹那銅鐧就像搗蒜一樣,從上垂直著砸,啪啪幾下,就把小太監的手腳砸成了肉泥,
審卿撲到義妁身前,失聲道,
“娘娘勿驚,微臣救駕……”
審卿再說不出話,渾身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程怒樹見狀不妙,越過審卿看去,
隻見娘娘身下已經出了一大灘血……
鯉兒看著娘身下的血,又看向腳下死死瞪著自己的小太監,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夜,太長了。
………………
後宮各處兵甲撞擊,叫嚷聲一片,
建章宮外,來不及收拾,幾十具屍體被扭斷脖子,扔了一地,
“牛兒呢?”
劉據聲音毫無波動。
身旁披甲的霍去病,正聲道,
“陛下放心,已經被保護好了。”
霍去病外戰無數,什麼驚險的大戰沒打過,可最讓他心驚膽戰的,是宮內的三次政變,
一次是淮南王,一次是據哥兒,還有一次,是現在。
在他看來,無論多慘烈的大戰,都不如宮內政變,霍去病心臟如鼓槌,瘋狂捶打胸膛,這是霍去病在塞外從沒出現過的狀態,
“報!三輔地全叛!”
小將韓增撲進,霍去病聽得驚怒,
“他們安敢?!”
反倒是劉據鎮定異常,他似乎早就預判到了今天,
自己有百戰百勝的表哥,又節製天下兵馬,不敢說是聖君,但也算是個明君,把千瘡百孔的大漢休養回了元氣,
可他們還是敢叛!
說白了,任何叛亂,都是利益衝突!
衝突的根源,不在劉據,而在劉邦留下的陪陵製度,劉據是在給高祖父擦腚,
陪陵與諸侯國本質相同,他們既得利益太久,劉據身為皇帝,就必須要想辦法,讓他們放棄世襲的官職,
那劉據需要怎麼做?
動之以情?
還是曉之以理?
“哎呀,你們世代侍奉皇陵,越做越大,朕很擔心啊,這樣吧,你們都彆乾了。”
不可能的。
從來都沒有第二種選擇!
隻有鐵和血!
韓增也不慌亂,鎮定自若回道,
“陛下,不光是他們,三輔的百姓也叛了不少。”
霍去病眯起眼睛,
劉據淡淡道,
“出兵,敢叛就殺,不管因何叛亂。”
“是!”
韓增帶著血氣退出。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他們因皇陵而興,終將因皇陵而亡。”
劉據起身,看向霍去病笑道,
“表哥,你看,我做成什麼樣,都總會有人不滿意,還要造我的反?”
據哥兒笑得讓霍去病心裡一揪,
霍去病本是無色,
他的想法一直很純粹,據哥兒要當昏君,那他就做邪臣,據哥兒要當聖君,那他就做神劍,
在霍去病看來,據哥兒一片公心,整個天下也切切實實變好了,
可各方利益衝突,士、農、工、商……既然沒有讓各方都滿意的辦法,劉據隻能犧牲掉一部分,
劉徹選擇的是民,而劉據選擇的是官。
文帝所為,生民讚之,百官毀之。
“據哥兒…”
“表哥,既做了選擇,那我就不後悔。”劉據少有的爆了粗口,“他娘的,都什麼年代了,世卿世祿製早都廢了,皇陵官員竟然還有!”
走出建章宮,
宮外南北軍帶著衝天血氣,滿眼瘋狂的望向陛下,靜等著陛下口諭,
望向火光衝天的長安,
劉據揮手道,
“平亂吧。”
“陛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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