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蒙卻是顯得拘謹,自開通西南的項目,被無限期停止後,唐蒙也跟著被雪藏了。
這幾年來,唐蒙是第一次,被劉徹私下傳進宮。
但能坐到這個位置的,都是千年老狐狸,
隻要細品陛下傳進來的這幾人配置,就能在心中猜出一二,
唐蒙加上司馬相如...是開通西南的事情!
想到這,唐蒙常年被曬的紅臉上,現出激動的神色。
司馬相如偷偷瞄了太子據一眼,
他幫著陳阿嬌寫賦,等於是間接放出了陳阿嬌,在政治立場上,算是被推到了竇家。
他與所有衛家以外的朝官一樣,有著相同的顧慮,
衛家重武,如果太子據繼位,文官以及文官背後的世家,將沒有立足之地!
“嗯,隨意坐。”
劉徹示意三位重臣坐下。
若不在朝堂上,君臣對論往往是跪坐,
三人對視一眼,聽令在席上跪坐,同時,心裡也明白了,今天將是一番長論!
待眾人坐定,劉徹看向唐蒙,
微笑道,
“想必你們也猜出來了,朕喚你們來是何事。
不錯,朕要重開西南!”
一時間鴉雀無聲,眾人心中心思各異,
反複思考著,陛下在這個關節點,提出開辟西南,是什麼意思?
伴君如伴虎,有時候要很懂聖上,有時候又要不懂,
而現在,就要他們懂,猜測出陛下此舉背後的意圖。
見群臣不語,
劉徹看向朱買臣,
“你現在是大漢丞相,你是什麼意思?對重開西南,是讚同,還是不讚同?”
太子據跟著望向朱買臣,朱買臣正值中年,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看不出是當官的,反倒像是個農夫。
又是坐在神采飛揚的司馬相如身邊,更顯得灰頭土臉。
朱買臣臉上現出難堪的神色,
之前就是自己通批通西南的戰略,現在陛下又把自己找了,
那自己是讚同呢?還是不讚同呢?
“陛下,微臣覺得,還是應把國力側重於邊境上,冠軍侯連戰連捷,明年又要開塞擊匈,現在若是重開西南,難免會分散精力,
微臣以為不妥。”
劉據聞言,暗道,
果然,能做上大漢丞相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況還是武帝時期的丞相,
朱買臣搞不清楚便宜老爹的想法,將自己之前的政見一以貫之,並沒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又拿著“滅胡大事”護體,這回答挑不出一點毛病。
劉徹點點頭,將話題一轉,
“右賢王襲掠朔方、五原,殺虐大漢子民無數,雖然右賢王已經伏誅,但此二郡以成為空城,
此二郡若無民充實,來年開春要怎麼擊匈?”
朱買臣聞言一滯,
充邊這事實在太難,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想不出解法。
“陛下。”
劉徹看向司馬相如,
“說。”
司馬相如侃侃而談,
“通西南與充邊塞,實為兩難,
霍將軍已經把匈奴打破了膽,料想幾年內,匈奴再不敢犯邊了,微臣鬥膽開口,不若暫緩戰事,趁著匈奴息戰的時候,將精力用在開通西南一事上。
等西南完全鑿開後,三五年後,再議匈奴事也不遲。”
通西南,文官受益,
擊匈奴,武官受益。
這就是司馬相如說的“實為兩難。”
打匈奴,這群文官摻和不進去啊,再說了,司馬相如之前就是西南項目的第二負責人,
如果能重開西南,他將重掌大權,完全不必整日閒著作賦了!
一聽到重開西南,司馬相如肯定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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