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據輕撫錦緞,似在合上那一雙雙眼睛,
宮內陰謀詭譎,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私利鬥得不可開交,
災區無數年輕將士,胸懷信仰希望,以最寶貴的生命鑄起人牆,
劉據覺得胸前有一口鬱氣,久久不能散去,
一閉上眼睛,全都是樸實的麵容,
他們又是誰的兒子?誰的夫君?誰的父親?
“傳詔天下,行國喪,於渤海鑄抗洪碑,永表其功,給死去將士們的撫恤,一粒米都不許少。”
金日磾輕聲道,
“殿下,國喪之禮,一般會帝後駕崩,才會舉辦。”
“那就變變吧。”
金日磾還要說什麼,被霍光用眼神止住,
“是,殿下。”
劉據低頭,望向錦緞,
再不語。
.......
數日後麒麟宮
劉徹喝下最後一碗藥,
整個人已經調養過來,甚至比生病前精力更盛,
放下藥碗,喃喃道,
“朕終於要回來了。”
舉起手,麒麟宮門大開,
百日的封禁全解,劉徹龍驤虎步跨上天子龍輦,
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龍輦中傳出,
“傳令天下,幽太子於東宮兩月。”
行進未央宮,召百官開朝會,
“參見陛下!!”
文武百官齊齊行禮,劉徹端坐在龍椅上,真龍威儀撲麵而來,
垂眼掃視百官,目光所及處,百官皆不敢與其對視。
獨一人視線不移,
劉徹定在那,開口道,
“愛卿,朕很想你啊。”
衛青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疏離,
“陛下身體安康,便是大喜事。”
說罷,又看向了龍椅下的位置,
大漢洪災,死傷不計數,百日以來,一直是那道身影如山立在那,調度全局。
如今,那個位置卻是空蕩。
劉徹回來摘桃子了。
“嗬嗬,”劉徹搖搖頭,“朕養病百日,期間這天下發生了何事一概不知。今日一看,百日以來所發生的事,險些沒把朕又氣病了!”
“朕要熊兒監國,卻不想這孩子白惹出了這麼多事端來!
這未央宮是杖責百官的地方嗎?!”
劉徹聲音猛地提高,震得宮內三抖!
“在外的諸侯王,
哪個不是他的長輩?!哪個不是他的叔父?!
他可倒好,直接派霍去病把濟北國搗了!
這叫朕的手足們,要怎麼看朕?!怎麼想朕?!”
“太子是為國儲,他卻把這大漢攪的翻江倒海,讓朕丟儘了臉麵!”
劉徹氣得直喘,緩了兩口後,才又開口,
“朕要關太子兩月禁閉,讓他安靜想想,什麼才是長幼分明、尊卑有序!”
“朕聞平原水災大患,大漢百姓遭殃,傳朕口諭,減免平原各處郡縣的賦稅。”
“陛下仁德!”
百官伏身高呼。
劉徹回來了,怒批太子據,
將其關入東宮,也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信號,
太子乾的壞事,和朕沒關係,朕什麼都不知道,
有意思的是,
劉徹對太子據的舉動大加批駁,
而,太子據在監國時所行的事,包括百官調任、考成法、攻滅濟北國....劉徹似乎是像忘到了腦後一樣,全都默認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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