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午時分,那熾熱無比的陽光像一條條火蛇,火辣辣地撲向林家村的每一寸大地。
整個村莊仿佛被放進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裡,連空氣都仿佛被烤得扭曲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忠家的院子裡,四周的樹木都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葉子,一絲風也沒有。
李忠正拿著那把破舊的掃帚,一絲不苟地打掃著衛生。
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仿佛在完成一項極其重要的使命。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冒出,順著臉頰不停地滾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在他沾滿灰塵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跡。
“這鬼天氣,熱死人了!”李忠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喃喃自語,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歇。
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可他似乎渾然不覺,依舊用力地揮動著掃帚,清掃著每一個角落。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滾滾驚雷,打破了村子原有的寧靜。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仿佛要將整個林家村從沉睡中震醒。
騎兵小肖騎著戰馬,風馳電掣般如旋風般直衝李忠家的院子而來。
他的身影在飛揚的塵土中若隱若現,身上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戰馬四蹄翻飛,鬃毛隨風舞動,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
戰馬在院子門口突然止步,前蹄高高懸空,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那聲音劃破長空,打破了院子的平靜。
隻見戰馬鼻孔張得大大的,喘著粗氣,噴出的白沫濺落在地上。
小肖緊緊勒住韁繩,身體前傾,臉上滿是焦急與匆忙。
“李忠!李忠!大事不好啦!”小肖大聲呼喊著,聲音中帶著急切和緊張。
李忠一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動,原本安靜的屋內頓時一陣慌亂。
李忠的妻子放下手中正在縫補的衣物,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擔憂。
李忠的兒子也從屋裡衝了出來,臉上滿是好奇與緊張。
一家人紛紛跑到院子裡查看情況。
小肖看到李忠,立刻翻身下馬,匆匆致禮道“大叔,孫如煙小姐出事了,我求見田玉兒!”
小肖的聲音急促而顫抖,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淌,眼神中滿是急切與焦慮。
李忠一聽,心頭猛地一緊,忙問道“小夥子,到底出啥事兒了?彆急,慢慢說!”
小肖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大叔,孫如煙小姐被毒蛇咬傷了,情況危急,隻有田玉兒能救她!”
李忠的妻子在一旁驚得捂住了嘴巴,臉色煞白。
李忠的兒子也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這可咋辦呀!”
李忠還沒來得及回話,田玉兒一聽是孫如煙的人,又說她出事了,立刻火速跳了出來,急切地問道“孫如煙小姐怎麼啦?”
田玉兒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間被焦急所占據。
小肖焦急地說“在李靖廟前,孫如煙小姐被毒蛇‘過山風’咬傷了,如今命懸一線。千總李固叫我求見您,設法通知惠岸行者來救治。”
小肖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還沉浸在那可怕場景的恐懼之中。
田玉兒一聽,心裡頓時一緊,她知道這事刻不容緩。
她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揪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那‘過山風’毒性猛烈,拖延不得!”田玉兒在心裡暗暗叫苦,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此時,院子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就連樹上的鳥兒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凝重的氛圍,停止了鳴叫。
陽光依舊火辣辣地照著,可在場的人卻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滿心都是對孫如煙安危的擔憂。
但她隨即傻眼了,喃喃自語道“我們去哪兒聯係惠岸呀?惠岸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如何去找他啊!”
田玉兒的眼神變得迷茫而無助,臉上的焦急之色愈發濃重,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田玉兒望向李忠、李寶、李玉和殷氏,他們都無奈地搖頭,表示不知道該如何聯係惠岸。
李忠緊鎖著眉頭,目光中滿是憂慮,“這可如何是好,真沒一點頭緒。”
李寶著急地來回踱步,“這可真是急死人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孫小姐……”
李玉咬著嘴唇,一臉的不知所措。
殷氏則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念叨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田玉兒心想,這事麻煩了,孫如煙被毒蛇咬可是致命的,一點都耽誤不起呀。
她的心如同墜入了無底深淵,沉重無比。
“不行,不能就這樣乾等著,一定得想想辦法。”田玉兒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可腦海中卻一片混亂,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此時,院子裡安靜得可怕,隻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蟬鳴。
陽光越發熾熱,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可大家卻全然沒有在意,滿心都被孫如煙的安危占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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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長大了,對男女感情也逐漸明白了。那些曾經懵懂的心思,如今在歲月的磨礪中漸漸清晰起來。
她知道惠岸對孫如煙有著特殊的關心和情份,那是一種藏在眼底、隱於眉間的深情,即便旁人不易察覺,她卻能敏銳地捕捉到。
而孫如煙更是個情癡,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那種執著和熱烈,讓人既感動又心疼。
因此,這個忙無論如何都要儘力幫。
田玉兒在心裡暗暗發誓,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她深知這份感情的珍貴,也明白若此時不施以援手,或許會留下終身的遺憾。
“就算再難,我也得想辦法,不能讓這對有情人受苦。”田玉兒緊咬著嘴唇,暗暗下定決心。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田玉兒的思緒飛速轉動,想著一切可能的辦法。
風輕輕吹過,撩動著她的發絲,可她卻渾然不覺,整個人都沉浸在如何幫忙的思考之中。
這時,李寶對田玉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田玉兒突然想到了什麼。
李寶的眼神閃爍,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心中藏著某個重要的秘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田玉兒捕捉到了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和期待。
她怕騎兵小肖知道太多,就趕緊對小肖說“你先去院子外麵休息一會,我們沒有直接聯係惠岸的辦法,但正在想方設法。”
田玉兒的語氣急促而堅定,目光緊緊盯著小肖,生怕他多問一句。
騎兵小肖點點頭,到院子外麵休息去了。
他的腳步略顯沉重,臉上依舊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走出院子後,他找了一棵大樹,靠著樹乾坐下,眼神卻時不時地往院子裡瞟,心裡默默祈禱著能快點想出辦法救孫如煙小姐。
院子裡,田玉兒深吸一口氣,轉向李寶,急切地問道“李寶,你是不是想到啥辦法了?快說!”
李寶把田玉兒拉到一邊,小聲說“玉兒姐,用‘通天井’呀!”
李寶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這是一個不能被輕易泄露的天大秘密,他的眼睛緊張地四處瞟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田玉兒驚訝地看著他“怎麼用呢?”
田玉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緊緊地抓住李寶的胳膊。
李寶說“玉兒姐是關心則亂啊。你想,‘通天井’發出動靜的話,惠岸遠祖他會不會知道?他知道了會不會來看看,或者用神通查探一下呢?”
李寶的語速很快,眼神中透著一絲急切和期待,“玉兒姐,這是咱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隻能試試看。”
此時,院子裡安靜極了,隻有他們兩人緊張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片片光斑,卻絲毫沒有給這緊張的氛圍帶來一絲輕鬆。
田玉兒讚道“李寶,沒想到你腦子挺靈光嘛。那該怎麼給‘通天井’製造動靜呢?”
田玉兒的臉上滿是驚喜和讚賞,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寶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期待。
李寶認真地說“要不是孫如煙小姐,我們都不合適用‘通天井’,那是秘密。”
李寶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小小的臉蛋繃得緊緊的,眉頭微皺。
田玉兒點點頭“嗯,是啊。你也知道,孫如煙小姐和惠岸哥哥的關係有點特殊。”
田玉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慨,微微歎了口氣。
李寶自信地說“當然,我小一點,可我又不傻。”
李寶揚起下巴,一臉的驕傲,那模樣仿佛在說自己可不是一般的小孩。
田玉兒笑著說“人小鬼大,哪天都可能整蠱姐我了。”
田玉兒伸手輕輕點了點李寶的額頭,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
這時,微風輕輕拂過院子,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他們的討論而著急。
陽光斜照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有他們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
李忠在一旁說道“你們兩個彆鬨了。既然是遠祖惠岸的重要的事,我們當然不能不管呀。李寶,趕緊說,怎麼做?”
李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威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目光嚴肅地盯著李寶。
李寶向田玉兒做個鬼臉,然後在田玉兒耳邊悄悄說“井下三米有‘通天井’的結界,走近靠近才能觸碰到,並阻止人進入。”
“也就是說,我們下到三米左右,就可以衝撞到結界,如果衝擊力量大些,惠岸遠祖就一定感應得到,他一定會過來查看的。”
李寶的聲音輕得如同蚊子哼哼,眼睛還不時地瞄向李忠,生怕被他聽到。
田玉兒驚奇地望著李寶,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真的能行?”
李寶鄭重地點點頭,“玉兒姐,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此時,周圍的氣氛越發緊張,陽光愈發熾熱,連樹上的蟬都叫得愈發焦躁。
田玉兒說“我們一起去吧,你拉著我,我力氣大,我來衝撞,但怕衝破掉下去,所以你用繩子先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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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兒的眼神堅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準備好後,他們兩個就在李忠、殷氏、李玉的關注下,緩緩爬下井。
李忠在井口焦急地叮囑著“小心點,千萬小心啊!”
殷氏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念叨著“菩薩保佑,保佑他們平安無事。”
李玉則瞪大了眼睛,緊張地盯著井下。
井裡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涼意。
牆壁上爬滿了青苔,水珠不斷地滴落下來,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微弱的光線從井口投射進來,隻能照亮一小片區域,其餘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恐懼。
田玉兒和李寶小心翼翼地往下爬著,每一步都格外謹慎。
田玉兒和李寶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周圍的石壁上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
那青苔像是一片片綠色的絨毯,覆蓋在石壁上,散發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田玉兒的手緊緊摳著石壁上的縫隙,每移動一下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滑落下去。
李寶則緊緊跟在後麵,眼睛時刻盯著田玉兒,嘴裡還不停念叨著“玉兒姐,小心,小心啊。”
果不其然,下去三米左右,就像遇到一麵鏡子,看得清下麵,但人就是下不去。
那麵“鏡子”光滑無比,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擋著他們繼續前進。
田玉兒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這奇異的景象,心中暗自驚歎。
李寶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隻感覺觸手冰涼,一股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井裡的空氣愈發沉悶,兩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頭頂上方的井口看起來越來越小,僅有的一點光亮也顯得那麼微弱。
田玉兒將繩子捆在腰上,李寶緊緊拉著另一頭。
李寶的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田玉兒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躍起到院子上空,她的身影在昏暗的井中一閃而過,宛如一隻矯健的飛鳥。
然後任自己自由下墜。
她的頭發在風中飛舞,眼神中透著決絕和堅定。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田玉兒狠狠地砸在結界上,但人依然在結界之上,結界依然像鏡子,紋絲不動。
那巨大的撞擊聲在井中回蕩,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田玉兒被反彈了一下,身體晃了晃,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李寶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拉得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但他仍然死死地拉住繩子,不敢有絲毫鬆懈。
井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潮濕的井壁上,水珠不斷滴落,仿佛在為他們的努力而落淚。
田玉兒接著再來,一次比一次高,就這樣“砸”了結界三次。
她如同一隻不屈的飛鳥,一次次奮力衝向那看似無法突破的障礙。
每次躍起,她的身影都在微弱的光線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每一次撞擊,都發出巨大的聲響,在井裡回蕩著。
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井都撕裂開來。
每一次回響,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重錘,讓人心驚膽戰。
田玉兒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她知道,這是救孫如煙的唯一辦法。
她的眼神堅定無比,緊咬著牙關,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流淌,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砸完後,田玉兒揉著屁股,抱怨道“哎,這結界還真結實。”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兩人爬回地麵,心裡也自忐忑,不知是否管用。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
田玉兒望著井口,眉頭緊鎖,喃喃自語“希望惠岸能感應到,希望能來得及……”
李寶則在一旁不安地踱步,時不時抬頭看向天空,期盼著能有奇跡出現。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隻有他們緊張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