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峰不想提這個，道：“彆問了。”
汪雪有點不敢問了，但很關心他，輕聲說道：“峰哥，我覺得你過的很不好，很心疼你，我專門找了個包廂，這裡沒外人，就給我說說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些，我想幫你分擔，你就把我當成個樹洞，好嗎？”
張小峰看了她片刻，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屈辱史。”
他隨便挑了一個說道：“我和蘇月白是在大學認識的，那時候我們相處的很好，但是她家沒男孩，想讓我入贅，我覺得既然愛她，又為什麼不幫他們家分擔？就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事顛覆我的三觀，她爸媽覺得我是窮地方來的，娶不起媳婦，狗眼看人低，經常貶低我，罵我，有一次我為他們家換吊燈，一個沒拿穩，燈不小心摔到地上了，她爸居然直接一腳踢翻了梯子，三米高的高度，我一頭栽了下去，腦袋磕到了沙發邊角，成了腦震蕩。”
汪雪張大嘴巴，她連忙站起來忙摸了摸張小峰的頭，震驚道：“你……峰哥，你沒事吧？”
“萬幸沒事，還有另一次，我勞累了一天回到她們家，感到頭昏目眩，大腦很亂，想明天休息一天，我在他們家365天乾活啊！全年無休！累的像狗一樣，可他們居然沒一個允許我休息的，我那時候感到他們尖端刻薄，渾身發冷，最終第二天又拖著病體去了，然後上班實在熬不住，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然後沒過多久，一盆冷水就從我腦袋上澆了下來，鍵盤和電腦全都被打濕了，我被驚醒了，抬頭一看，她爸很氣憤的拎著一桶水，罵道：“上班是讓你來睡大覺的？你乾什麼吃的，誰允許你這樣的！”當時蘇月白也在旁邊，麵對她父親對我的責罵，她一聲不吭，像沒聽見一樣冷眼旁觀。”
汪雪瞪大雙眼，心裡很不好受。
張小峰感覺心口有點堵，吃不下飯了，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因為太累了，忘了喂貓，我那時候真的很累，感到大腦都缺氧了，可下了班還在加急為他們家趕工，可蘇月白居然罵我出門被車撞死，我老家的父母就我這麼一個兒子，他們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把我養大，不知省吃儉用多少，終於把我送進了頂尖學府，我如果突然客死他鄉，他們怎麼辦？他們一定會崩潰的，如果我是我爸，得知兒子死在外麵，我會感到世界都崩塌了！”
汪雪震驚的捂住嘴巴，震驚失聲：“是的，我能體會到他們不容易，西北那地方很窮，他們把你送進清北一定付出了很多艱辛，說不定你上學的錢都是全村湊來的，蘇月白怎麼能這樣對你，她都不考慮你的感受嗎？”
“我沒有感受。”張小峰無助的笑了一聲，說道：“我連尊嚴都沒有，還談感受？他們信誓旦旦的說，上門女婿哪個有尊嚴？如果有，讓我古往今來找出來一個給他們看看，我氣的渾身發抖，質問他們我究竟是不是個人，他們讓我閉嘴，然後讓我滾，說家裡盛不下我這尊大神，我氣的把桌子掀了，終於硬氣了一回，然後滾了！”
汪雪突然坐到張小峰身邊，雙手抓住他的手，溫柔的說道：“沒關係，已經過去了。”
“離開他們家門之後，我身上僅剩一百塊錢，我當時本想不住旅館，省點錢的，但我要找回我的尊嚴，憑什麼我是人，離開他們要淪落大街？錢花完後，我躲在一個滿是糞便的橋洞裡哭了，這麼多年，從戀愛四年和畢業兩年，我的付出，我的忍讓，我對她的愛，全都是扯淡，都是一灘狗屎！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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