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眠手指凍得通紅,一臉怨恨地收集著梅花上的雪水,趁無人的時候,她悄悄往瓶子裡吐了口唾沫。
她先是被太後罰抄寫佛經,這幾日紅梅開了,又被罰著收集這梅花上的雪水泡茶,這些本該是低賤的宮女乾的活,卻要她來乾。
她可是高貴的郡主……
一抬眼,柳月眠看到不遠處的人,手中的琉璃瓶差點摔落在地。
“郡主真是好雅興。”蘇怡言似笑非笑。
謝淮已經告訴過她,柳月眠被他送到宮中“陪伴”太後。
想到從前柳月眠故意誤導設計自己,讓自己身心都痛苦不堪,差點與謝淮成為一對怨侶。
再看如今柳月眠挨的這些小小懲罰,蘇怡言自然不會同情,她隻覺得還不夠。
“蘇妹妹?是你?你還活著?”
柳月眠麵上裝得驚喜,卻暗自咬了咬牙,內心一陣憤恨。
老天爺是在同她開玩笑麼?
當初得知蘇怡言的死訊,她高興了三天三夜沒合眼,終於沒有人再阻礙她與謝淮在一起了……
之後雖然謝淮對她依舊不冷不淡,但侯府大房這邊住著的隻有她一個女子,她總歸是有希望的。
她想著可以慢慢來,憑她的姿色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蘇怡言沒有死,這個女人居然沒有死!
她給一旁的丫鬟碧池使了個眼色。
碧池立刻會意,一臉傲慢地上前“這裡可是宮中,蘇姑娘如今一介民婦,見了我們郡主還不快快行禮?”
蘇怡言身旁的兩個宮女剛要上前爭辯,便被蘇怡言阻止了。
她一臉傷感地著看向柳月眠,故意道“郡主一直妹妹妹妹地叫我,我還以為郡主不計較這些虛禮呢,原來都隻是些場麵話,真真叫我傷心……”
說完,她還掏出帕子壓了壓眼角。
五公主說過,走敵人的路,讓敵人無路可走。
這是她新學的茶藝,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柳月眠頓時愣住。
隨後就是一陣憤怒——這賤人竟敢學她!
她皮笑肉不笑“蘇妹妹,這畢竟是在宮中,最注重規矩,總不能以下犯上,對不對?”
蘇怡言連連點頭,一臉誠懇“郡主說得對,既如此,那郡主你趕緊給我行禮吧!”
“你說什麼?你也配本郡主行禮?”柳月眠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原本平靜的表情裂開,露出了真麵目。
碧池在一旁幫腔“郡主說的對,你一個賤民……”
她話還未說完,臉上“啪”地挨了個響亮的耳光。
蘇怡言身旁的宮女衝上去呸了一口“你算什麼東西,竟敢侮辱我們公主!”
“什……什麼公主?”
柳月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另一個宮女接過話“自然是皇上方才親封的公主,郡主還不快快行禮,這是想要以下犯上嗎?”
蘇怡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皇帝給自己派的這兩名宮女,戰鬥力簡直爆表,一個能說,一個能打……
簡直沒給她發揮的機會。
“郡主還愣著做什麼,是覺得公主沒有郡主的身份高,還是質疑皇上的旨意?”
柳月眠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但也隻能不情不願地給蘇怡言行了一禮。
她在蘇怡言麵前一向有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如今竟然要憋屈地給她行禮……
“公主算什麼,真是擺得好大的架子!”
一道刻薄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蘇怡言本能地覺得來者不善。
她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