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言回書齋的時候實在點背,被突然竄出來的毒蜈蚣給咬了,腳腫得老高,整個人頭暈無力想吐。
花娘先撕下布條將她傷口上方的位置勒緊,然後不慌不忙地捉了幾隻蜘蛛過來,放在她腳上傷口處吸血。
等那幾隻蜘蛛吸飽了血,全都掉落在地,中毒死去,蘇怡言的傷口也消了腫,頭也沒有暈得那般厲害了。
“你竟不怕蜘蛛?”
花娘以為她看到那些蜘蛛定然會像尋常女子那般尖叫,她都已經做好捂耳朵的準備了。
蘇怡言搖搖頭“我不怕這些。”
當年她在蘇家被虐待時,每每被罰,隻能看螞蟻搬家,蜘蛛織網,毛蟲蕩秋千打發時間。
“對了,花娘,您還會醫術?”蘇怡言驚訝道。
印象中,老板娘每日大多數時間都花在如何把自己扮得花枝招展。
剩下的時間就是到店鋪前頭摸一下算盤,看看賬。
看著隻是一名尋常女子。
她與掌櫃的關係也十分奇怪,不是夫妻,但又勝似夫妻。
隻是這麼多年來,花娘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我怎麼可能會什麼醫術?我若會醫術的話早就開醫館治病救人了,為何還窩在這處,替那老頭看鋪子……”
花娘眼神閃了閃,笑著拍了一下她“我方才的做法隻是我們老家村子裡的一個偏方罷了,人人都會,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說話間,她的手指仿佛不經意間撫過蘇怡言的手腕。
下一瞬,她愣住。
她的本意隻是想替蘇怡言看看她體內的蜈蚣餘毒是否清除乾淨,可萬萬沒想到,在她體內探查出了一種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毒,不僅如此,她還……
“棉棉,你可還記得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蘇怡言不知道花娘為何突然這般問,她搖搖頭“過去的我都記不起來了。”
花娘神色複雜地看向她,欲言又止,眼中帶著悲憫的神色。
“忘了便忘了,最近先好好休息吧。”
蘇怡言歇了幾日,許是夏日炎熱的原因,她越歇越困,胃口也越來越差。
她不由得懷念起夫君給她熬的那幾頓鮮美的雞湯了。
花娘有空就給她煮一種甜膩的花茶,說是她們家鄉的一種偏方,清熱解暑。
蘇怡言雖不喜歡喝,但還是礙於情麵乖乖喝掉。
躺在小屋子的矮榻上,她透過小小的窗戶,看著外麵廣闊的藍天,雪白的日光刺目,蟬鳴聲聲聲入耳。
一時間她有些茫然,不知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夫君……
歇得差不多了,她又開始在二樓整理古籍。
這一日,樓中來了幾兩位衣著華貴的客人,說是要尋一本稀罕的孤本古籍。
“皇……清墨,你幫為兄看看,父親大人壽宴可會喜歡這一本?”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蘇怡言的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從書架後探出頭來,遠遠便瞧見了兩位身著華服的公子。
她的一顆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哪一位才是那個叫做“清墨”的公子。
她的手心緊張得滲出一層薄汗,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天下哪裡會有這般湊巧的事……
“清墨,你先在此看著,為兄到旁的書齋再找找。”
隨著下樓梯的腳步聲遠去,二樓隻剩下了一位公子。
這一回,蘇怡言聽清楚了,這位墨衣公子的確是叫“清墨”。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選好了一本書冊,轉過身。
那一瞬間,蘇怡言覺得周遭都安靜了下來。
若說幾日前,她在靜安侯府上瞧見的那位長公子如月上謫仙,清冷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