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豐走後,李四謙站了出來,朝柳岩洲和徐文則拱手致謝道“今日之事多虧二位相助,這是我李家的一點心意,還望二位收下!待我取得那官位後,李某還有重謝。”
說著,李四謙掏出兩張千兩銀票放在兩人桌上。
徐文則拿起桌上的銀票揣進懷裡,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李賢侄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柳岩洲收了銀票後,有些不安地問李四謙“四謙賢侄,今日之事不會有什麼後患吧?畢竟那康家以前人脈不少,他嶽父王家也有不少關係!”
李四謙看著康海豐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不屑,說道“放心,柳大人。這康海豐雖娶了王老太師家的大女兒,可惜他那大娘子被關家禁足三年。
之前我還打聽到這康海豐打算和王老太師之女和離。他都已經得罪王家人了,王家人又怎會出手幫他?更何況那王家人如今也是夾著尾巴做人,有什麼可怕的?”
一旁的徐文則也點頭附和道“那康海豐因為自家庶子的事被貶官丟職,康家破敗不可避免。除非他家老太爺從棺材裡爬出來,不然康家不可能翻身。”
“哈哈……”
“徐大人言之有理!”
院內幾人聽完徐文則的話,都笑了起來。
沒錯,康海豐在樞密院遭受的一切針對,都是李四謙這個小書吏安排的,為的就是康海豐手上樞密院書令使的官位。
李四謙家裡家財萬貫,但卻沒有一個當官的。為了當官,他也曾努力考取功名,可惜不是那塊料。
他父親李富花了大價錢從太學給他買到一個監生的名額。
畢業後,李四謙家又花了不少錢找關係進了樞密院做書吏。
他之前就和守闕主事商量好,待到書令使有一個空缺,已經打點好準備頂上了。
沒想到康海豐卻突然被貶為樞密院書令使。
嘉佑帝這一貶官打亂了兩人的計劃,於是兩人便密謀開始計劃將康海豐排擠走。
康海豐失魂落魄地走出雜院,在門口碰到了等候他的張三全。
“三全,你是在這裡等我嗎?”
張三全同樣一臉難過地看著康海豐,說道“康大人,我以後恐怕沒法為您工作了,我剛剛在雜役房收到通知,他們把我革職了。”
康海豐悲從中來,從錢袋裡掏出十兩銀子交給張三全,說道“沒想到這幫人連你也不放過。都怪我連累了你。這十兩銀子你收著,算是康某人對你的補償。”
張三全看到康海豐遞來的銀子連忙擺手,說道“康大人,不,不不,我不能拿您的銀子。雜役房的人開除我,是因為我沒有給他們上貢孝敬,並不是您的錯。
可憐我在雜役房一個月就那三貫錢的收入,他們居然要抽走一半,我如何肯給他們!況且家裡還有老母要奉養。”
康海豐見張三全堅持不接受銀子,隻好作罷。他拉著張三全說道“走,走,走,隨我去外麵酒樓吃酒去。我家中還有些關係,回頭幫你安排個吏員工作,算是對你的補償。”
康海豐尋思著嶽母王老太人脈深厚,大不了到時候落下點臉麵去求她。隻是到時候想要和王若宇和離恐怕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老一少身形狼狽,正要往外走。
“康大人請留步!”一股陰柔刺耳的聲音從康海豐身後傳來。
康海豐一臉疲憊地轉過頭,看見上次自己被官家貶官時過來宣旨的錢內官,一旁跟著兩個禁軍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他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尋思著自己最近這一個多月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官家總不至於關注到自己這個九品小官吧。
莫不是那柳岩洲又耍什麼花招,跑到官家麵前參了自己一本?自己都已經認輸了,還不肯放過我?
康海豐語氣略帶局促地朝錢內官拱手,問道“不知錢內官喊我有何事?”
“康大人,今兒叫我一通好找。康大人不必緊張,咱家今日叫你自然是有好事上門,跪下接旨吧。”錢內官這次語氣極為溫和,還帶著一絲討好。
作為最會捧高踩低的宦官,自然知道這康海豐因為庶子徐子建獻策的功勞沾了大光,重新被官家抬舉了起來。
康海豐在張三全的提醒下,有些茫然地跪在知雜房門外的地上。
錢內官見康海豐跪下,也不磨蹭,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大周皇帝詔曰。
今有文林郎徐子建,忠君愛國,為國分憂,著《治黃河九疏》策論一文,建言濟州治水條陳。
其功於社稷,念其年幼,尚且在求學,功賞其父母。
康海豐,徐子建之生父,念其對文林郎有養育之恩,由樞密院書令使遷為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
欽此!”
康海豐聽完聖旨後,腦袋一片空白,隻有一個聲音我升官了!我居然升官了!還是從六品的樞密院檢詳!
這官職就算放在從前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能當上七品的右司諫大夫也就是官家看在他父親的麵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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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再往上升就不容易了,尤其是京官,不外放個六七年都彆想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