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清晰的看到那隻蒼白的爪子上麵,冒出一條條縱橫交織的黑線,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在不斷的切割,粘稠的黑血不斷往外冒。
噗通一聲,白娘娘被拽進井裡,砸出一聲水響,緊接著井裡濺出大片水花,將我直接淋成落湯雞。
冷風一吹,我凍得瑟瑟發抖,用力搓著胳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到井口邊上。
我正打算往裡邊瞅一眼,剛探出腦袋,一陣陰風從裡麵卷了出來,正好拍在我臉上,跟刀割一樣刮得我麵皮生疼。
伴隨著大片水花聲,一聲聲尖叫和嘶吼從裡麵傳出,聽得我毛骨悚然,感覺魂都快嚇沒了。
顯然,白娘娘和死人井裡那位正鬥得熱鬨。
連包也顧不上拿,我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現在白娘娘被纏住,正是我逃命的好機會。
沒跑兩步,我又停了下來,心裡很是猶豫。
白娘娘是被纏住了,但此前的一群臟東西可還剩不少。
我要是離開這裡,路上碰到它們可怎麼辦?
彆說個七八個,哪怕撞上一個,我也沒那個能耐應付。
扭頭看了眼死人井,又低頭看了眼滿地的爛泥,我眼睛一亮。
剛才我拿爛泥砸中白娘娘,白娘娘可是受傷了的,這說明這些摻了死人井水的爛泥,對這些鬼魅邪祟同樣有用。
想到這,我伸手抓起兩把爛泥,辨彆了一下方向,埋頭就跑。
身上的衣服沾了水,此時裹在身上,變得沉重無比,跟掛了沙袋一樣。再加上現在又是夜裡,山上根本沒條明顯的路,我時不時就得鑽進林子裡,繞得我暈頭轉向,差點迷路。
索性,先前最擔憂的孤魂野鬼,我沒有遇到。
磕磕絆絆好幾個小時,天上的烏雲逐漸散去,月光灑落大地,我終於能看清腳下。
四下掃了一眼,周圍不是山頭就是林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方向對不對,隻能咬著牙繼續往前走。
終於,在翻過一個山頭後,借著月光,我看到前麵山腰處出現一座破廟。
那是白娘娘廟!
我心裡一喜,也顧不上對白娘娘的負麵情感,抬腳進了白娘娘廟。
白娘娘廟破敗不堪,沒了屋頂不說,連牆都塌了一邊。可我現在沒資格嫌棄,再怎麼破爛,也好過外麵的林子。
至少在這兒,我可以把手裡的爛泥扔掉,不用擔心碰到孤魂野鬼。
雖然我討厭白娘娘,乃至憤恨,可不得不說,這娘兒們很有能耐,那些臟東西,絕對不敢來這地兒犯渾。
把手稍微擦乾淨,我艱難的脫下衣服,光溜溜的隻剩一個褲衩子。
山風一吹,我冷得直哆嗦。
但我情願啥都不穿,不然套著那身濕衣服,我指定得凍出毛病。
從外麵找了幾根乾柴,又抓了一把枯葉,我來到廟裡的一個角落,從褲兜裡翻出一個打火機。
點燃火焰的瞬間,我長舒一口氣。
得虧我拿的是打火機,這要是火柴,這火可就點不著了。
隨著火團越來越大,我身上的寒意逐漸被驅散,溫暖回歸身體。這下子,身上的各種疼痛開始一起冒出來。
這一整天,我好幾次摔在地上,砸在石頭上,又趁著夜色跑了那麼長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掌都磨出好幾個水泡,好幾次差點崴了腳,可把我折磨的不行。
現在,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