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成現在這副局麵,村裡人一個個的都盼著我死。
所以他們見到我活著回來,立馬嚇成這副模樣,我並不意外。
冒壞水時齊聚一堂,真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就化作一盤散沙,這些人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我也對他們沒什麼趕儘殺絕的想法。
一句話,沒意義。
我扛著棺材,帶著白娘娘朝家裡走去。
一路上,白娘娘一臉病懨懨的,失去了往日鬨騰的活力。
甚至某一刻,她身子一斜,突然靠在了我肩上。
我本以為這是意外,沒成想她直接摟住我的胳膊,抱著就不撒手了,大半的重量都壓我身上。
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滿臉疲憊,臉色比往常還要蒼白幾分,簡直失去了所有血色,跟死人沒啥兩樣。
我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白娘娘這次沒有嘴硬,捂著心口說“好難受,好想睡覺。”
看她眼皮不斷耷拉,身子搖搖欲墜,我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加快了腳步。
那柄匕刃的可怕,還是超出我們的想象。
這娘兒們雖然老是犯傻,能耐卻不小,而今不過碰了那匕刃一下,就變成這副模樣,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恢複過來。
我幾乎將她抱在懷裡,飛速往家裡趕。
一路上,兩邊的屋子裡,探出無數視線。
那些烏合之眾被我嚇唬一通後,全都跑回了家裡,躲得嚴嚴實實的,卻仍舊沒死心,都盼著我倒黴。
而今見著我媳婦兒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裡不知該有多高興呢。
這要是換做沒事兒的時候,我非得扛著棺材,撞開他們的大門,在他們家裡喝上一杯茶才行。
也好敲打敲打他們。
可現在,我完全沒這個心情。
轉過一道彎,眼瞅著家門近在眼前,一個小老頭映入眼簾。
村長就蹲在拐角處,縮著身子,老臉幾乎皺成一團,皺紋幾乎能夾死蒼蠅。
他吧嗒吧嗒抽著焊煙,見著我回來,也不驚訝,反而起身朝我走來,一看就是專門在等我。
眼瞅著我靠近,他商量著開口“小易,我想……”
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有什麼事兒待會再說。”
我滿臉的不耐煩,一邊扛著棺材,一邊抱著白娘娘,迅速從他邊上走過,腳步不停的衝進家裡。
顧不得關上大門,我把棺材扔在院子裡,將白娘娘攔腰抱起,一腳踹開房門,快步跑進屋裡,將白娘娘放到床上。
眼前的女人,臉上泛著異樣的蒼白,帶著些許的灰敗,像是被抽取了一身的生機,宛如即將枯死的朽木。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牙齒都在打顫,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
我用被子將她裹緊,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心裡惶恐萬分。
現在這情況,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雖然平日裡跟她不對付,可我也不想看著她這麼痛苦,更沒想她去死。
此時白娘娘雙眼緊閉,幾乎陷入昏厥,全憑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緊緊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掌攥得生疼,像是要把我的手掌捏碎。
漸漸地,她白皙柔嫩的手心,開始變得粗糙僵硬,仿佛一柄柄鈍刀,在切割我的手指。
我低頭一看,就見她的指甲變得尖銳,骨骼也不短隆起,變得異常恐怖。
密密麻麻的白鱗從她手背上冒出,逐漸延伸到胳膊和手腕,最後蔓延至全身。
原本明豔漂亮的臉,此刻也被白色的角質層覆蓋,仿佛戴上一張麵具,看起來十分猙獰。
那張紅潤晶瑩的嘴唇,也緩緩咧開,滿口的尖牙慢慢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