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輕道士如此挑釁,那七個紙人卻沒有一擁而上,似乎對年輕道士很是忌憚。
我看著屍氣越來越重,身體不斷發福,甚至隱隱長出濃鬱黑毛的任迎,心裡一陣急躁。
這七個紙人就已經夠難對付了,要是真讓任迎蛻變為屍魔,那可就糟了。
於是我下意識朝任迎的方向跨出一步。
可那七個紙人卻早有防備,竟然齊齊上前一步,隱隱將路擋住。
不等我想好該怎麼辦,那七個紙人再度對我發動攻擊,它高高跳起,跟蝙蝠一樣從空中猛撲而來,一雙用紙做的爪子,簡直比金鐵還要鋒利。
我立馬矮身,避開攻擊的同時,剝皮刀晚上一送。
刺啦一聲,這紙人的胸腹部位被我刨開。
這要是個人,此刻早已腸穿肚爛,沒準在空中的時候,腸腸肚肚就得稀裡嘩啦流一地。
可這紙人落地之後,卻隻低頭看了胸腹一眼,緊接著那巨大的豁口一點點的愈合。
它朝我一歪頭,臉上隱隱露出一抹譏諷。
我卻眉頭一挑,察覺出那紙人身上的些許特性。
這七個紙人,本是台上唱戲的七名戲角兒,不知何時被紙人替換,又被任家七個厲鬼占了殼子。
那場戲,我不知道唱的哪一曲,卻也勉強分得清楚他們各自的角色,其中各有一老旦,一老生,一身穿華麗甲胄,背負四方令旗的淨角兒,還有一花旦。至於其餘三人,則是負責鑼鼓伴奏的一員。
先前我跟他們鬥,剝皮刀往它們身上招呼,即便切開外層的糊紙,也跟剛才一樣,頃刻就會複原。
與之相比,連拳腳桌椅都比剝皮刀好用,簡直讓我束手無策。
可現在一瞧,它們身上被我刨開的豁口並非如傷口愈合般複原,而是身上其他位置的糊紙移動,將豁口給遮住了。
結果看似一樣,其意義卻不同。
察覺到這一點,我心裡頓時一安,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些個紙人還不知道此事,趁機將我包圍,繼而再度朝我發起攻擊。
最先動手的,便是剛剛撲來的花旦紙人。
它口中發出一聲尖嘯,而後再度朝我撲來。
我再度矮身避過,這一次卻沒有給它一刀,而是在它從我頭頂飛過時,一把抓住它的腳脖子,而後重重一扯。
砰的一聲,這花旦紙人便砸到了地上,可或許是先前的經曆,讓它自認為我傷不到它,所以它並未害怕,反而腦袋詭異的一百八十度扭轉,朝我咧嘴一笑。
我也咧嘴一笑,抬腳狠狠踩了下去,咯吱一聲,它的後背立馬凹了下去,手腳腦袋被擠得朝上抬了起來。
我再補了一腳,這次踩的是它的腦袋,這一刻,它的腦袋也癟了下去。不僅如此,它的視線也被我遮擋。
我毫不猶豫抬起它一條腿,剝皮刀一閃,便將它腿上的糊紙一層層剝了下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裡邊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紙屑不斷掉落,這花旦紙人瞬間受到嚴重傷勢,體弱篩糠般抖動起來。
果然如我所料,它身上其餘位置的糊紙,在如水般流動,不斷朝腿部填充,要將缺損的位置遮蔽。
我卻無動於衷,隻是將它腿上的糊紙不斷剝掉。
沒一會兒,我就察覺到它身上的陰氣不斷流失,那些糊紙的流動都變得緩慢。
它被我踩住的臉上,不斷發出一聲聲嗚咽,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求饒。
我可不會因此放過它,剝皮刀一劃而下,將它大腿完整剝開。
這一刻,裡麵的東西終於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