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道一路小跑,周圍濃霧彌漫,兩側雜草之中,到處是荒碑野墳,墳頭坍塌,墓碑斜倒。
似乎已經被遺棄好久。
四周霧氣湧動,隱約間,裡麵影影綽綽,似乎有許多魑魅魍魎躲在其中,正默不作聲的看著我們。
白娘娘一臉不爽,手上輕輕用力,似乎想要停下來,跟這些臟東西嘮嘮嗑。
但我當做沒感覺到,緊緊拉著她的手,埋頭往前跑。
白娘娘倒也沒跟我強,就是臉有些臭。
所幸那些臟東西隻是看著我們,也不半道跑出來攔路,隻是躲在濃霧裡看著我們。
頭頂遮天蔽日的陰氣,此刻不斷翻滾,被白娘娘放火燒出來的孔洞,被周不變陰氣一點點的彌補,天上的烈陽被一點點的遮擋。
隨之而來的,是陽光的衰弱,周圍的霧氣更加濃鬱,腳下的路也被一點點遮掩。
這些霧氣中,混雜著陰氣,是這一方鬼蜮形成的重要條件。
若非有陽光中蘊含的純陽之氣破開陰氣,我們根本沒法找到出路。
若是在霧氣將小路全部遮掩之前,我們沒辦法走出去,或許又要被困在這鬼蜮裡不知多久。
不僅如此,隨著霧氣彌漫,裡邊那些臟東西,此刻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它們能留在這鬼蜮之中,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無論生前如何,死後早已化作鬼魅邪祟。
如今兩個活物闖到這裡來,它們當然不願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逃出去,而是想要將我們留下來,生吞活剝。
這時候,白娘娘一伸手,轟的一聲,一股黑氣從她掌心裡冒出,像火焰一樣不斷扭曲升騰。
見著這簇火焰,那些臟東西立刻停下了腳步,猶豫著不敢上前。
白娘娘冷冷一笑,一臉不屑。
她衝我挑了挑眉,似乎在說看娘娘我的威懾力怎麼樣?
我卻沒心思搭理她,眼瞅著霧氣越來越濃,心裡愈發著急。
白娘娘也察覺到我的急切,突然加快速度,同時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我抄起,抗在了肩上。
兩側模糊的景象飛速被甩在身後,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臉上一陣燥熱。
這姿勢,搞得我好像是被哪個山頭的山大王搶上山的小媳婦兒似的。
不過情況緊急,我也沒敢亂來,任由白娘娘扛著我狂奔。
要不說這傻娘兒們性氣大,身體也夠好呢。扛著我這一百多斤狂奔,卻如履平地,而且速度飛快。
沒一會兒,周圍的霧氣變得淡薄。
最重要的是,我聽到了周圍摻雜在一起,此起彼伏的鳥鳴。
薄霧之中,周圍的林子依舊顯得陰冷孤寂,因為少有人來,這些樹木根連著根,葉搭著葉,將空間填塞完,抬頭不見半點陽光。
亂七八糟的樹下,是一座座墳頭。
這些墳頭或新或舊,有的已經隻剩淺淺一層土包,似乎早已斷絕了祭祀。有的則是乾淨整潔,看起來時長被人打理。
可無論如何,那股死氣沉沉的壓抑感不見了。
我們終於離開了鬼蜮。
趴在白娘娘肩上,我抬頭一看,濃霧彌漫的鬼蜮早已消失不見,連那條小道也一並斷絕,終止在植被茂密的林子裡。
鬼蜮和人世間,完全就像是兩個不相連的天地。
明明我們進入林家村,被人引入鬼蜮,才短短幾個小時,我卻有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伸手,在白娘娘身上拍了拍,示意她把我放下來。
下一秒,我身下一空,緊接著砰的一聲,震痛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