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滿滿的話,落在這種場合下,就顯得無比諷刺。
她不是在關心兒媳婦兒,倒像是在關心自家兒子的一件陪葬品。
而在場的眾人,一個個的都沒出聲。
倒不是他們看不過去,而是他們全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個個的眼睛發直,跟迷了魂一樣。
剛才新娘子差點摔倒時,她身上的紅蓋頭,以及一身喜袍,或許是動作太大,有刹那的掀起。
於是,新娘子那張俏生生的臉,還有白皙修長的腿,全露了出來。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跟春水似的,彆提多勾人了。
而那腿,簡直就是“色”字頭上那把刀,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的魂魄。
一瞬間,場中到處都是咽口水的聲音。
並非這些人心思不正,而是拿新娘子使了手段,迷了這些人的魂。
在場的眾人,隻有我和白娘娘看出那新娘子的真身。
那哪兒是什麼俏生生的姑娘?
分明是一隻沐猴而冠的狐狸!
剛剛它故意搔首弄姿,耍手段時,露出的狐狸腦袋和毛腿,險些給我看吐了。
而那狐狸還在各種擠眉弄眼呢。
隨著李老九媳婦兒的攙扶,它套著不合身的衣服,人模狗樣的朝裡走去,還刻意學著女子走路,一扭一扭的。
簡直辣眼睛!
我下意識的看向白娘娘。
一來,洗洗眼睛。
二來,我想起當初剛和白娘娘見麵的時候了。
那時候,這傻娘兒們也像這狐狸一樣,走路喜歡扭來扭去,學著人類女子的儀態步伐。
結果她學得連七八糟,光學會扭了。
跟剛下山的白娘子和小青似的。
可無論怎麼講,白娘娘至少漂亮啊。
至於白娘娘,這會兒可看的津津有味,就差那把瓜子了。
察覺到我的視線,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先是疑惑,而後俏臉一冷,橫了我一眼。
她似乎猜到我在心裡笑話她,纖纖玉手已經很熟練的來到我腰上,揪住我的軟肉。
但凡我敢露出半點不對勁,她可真要動手了。
我連忙抓住她的手,不敢讓她使勁。
而這時候,李老九一家終於湊齊了。
老兩口左右護著自家新娶的兒媳婦兒,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來。
而那新媳婦兒,左手抱著大公雞,右手捧著它死鬼老公的靈位,乖巧聽話。
在他們身後,則是一口黑黢黢的棺材。
那光彩裡躺著的,自然就是今天的正主之一。
那棺材上,本該掛白花,現在卻換成了紅花。就連原本的“奠”字,也換了“囍”字。
怎麼看怎麼怪異。
眼瞅著時間快到子時三刻,李老九連忙吆喝道“快快快,時候要到了,該拜堂了。”
那新娘子一聽,抱著公雞和靈位,就要磕頭。
它看起來,比這老兩口還要迫不及待。
這時候,在場的眾人,早已被迷了魂,沒了來時的想法。
我和白娘娘一看,這不行啊。
隻能有我倆動手阻止了。
到時候,把那新媳婦兒擒了,扒去它身上那層皮,這場胡鬨也就能結束了。
可就在我們要起身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
“急什麼,到了時辰,我會提醒你們的,彆在那兒瞎指揮!”
混不吝的語氣,卻沒人生氣,李老九老兩口還滿臉堆著笑的奉承著。
就連那狐狸精,都沒有反駁。
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屋裡頭走出一個年輕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白袍,作道士打扮,走起路來吊兒郎當,臉色也臭烘烘的,看著就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