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淩曉微微惱怒,抬頭看去,隻見那小男孩不知何時跑過來,展開雙臂護在床前。
“你乾什麼?知不知道這藥很珍貴?”陶淩曉沉聲道。
小男孩眼中充滿戒備,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尖聲叫道“你們都是壞人,是壞人,不許碰我爺爺。”
“你是不是眼瞎,看不到我們是在救他嗎?”陶淩曉怒道。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腦瓜不靈光、不分好賴人,這個糟心的死孩子可千萬彆是他的什麼“小侄侄”!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小男孩不依不饒的大吼。
“我看你才是壞人,你阻撓我們救你爺爺,不是壞人是什麼?”
夏有德沉著臉懟他。
小男孩眼神微閃,有一瞬的動搖,但也隻是一瞬。
隨後,他的眼神堅定起來,大聲嚷道:
“我才不信你呢,有誰救人會往傷口上倒水?
我娘告訴過我,受傷後傷口不能沾水,否則傷口長不好。
你們往爺爺傷口上倒水,分明是折磨他,就跟那些抓我們的壞人一樣壞!”
“啊~你個四六不分的玩意兒,氣死我了!”
烏丫丫煩躁的大吼一聲,快速跳下床,抓住小男孩的後衣領子,拖著他就往外走。
“放開我,放開我。”小男孩掙紮著,眼中閃過驚恐和懊惱。
糟糕,忘了床上這小女娃力大如牛了!
烏丫丫扭頭看向小男孩,正好看到小男孩懊惱的神色。
她冷冷的笑道:“怎麼,後悔剛剛沒防著我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呸,你個小妖女,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不然我就……”
烏丫丫把他往門外一甩,冷笑著問“不然你就怎樣?”
小男孩怔住。
是啊,不然怎麼樣?
打,打不過人家;說,有個屁用?
這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小妖女!
烏丫丫輕蔑的看著小男孩,毫不在意的迎著他的怒視,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沒了小男孩的搗亂,陶淩曉飛快的將杯中的丹藥水倒在符篆上。
夏有德想象的水會流到床上的情形並沒有發生,他感覺這大半杯的水,都被符篆喝掉了。
須臾間符篆似融化了一般,慢慢的滲入傷口。
傷口漆黑的顏色,慢慢的變淡,變淡,最後顯出了本色。
紅腫中帶些化膿的跡象。
但也隻是幾息時間,隨後,紅腫慢慢消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夏有德覺得,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比他得知自家被人下詛咒、布陣法都令他震驚。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療傷聖藥,那邊關將士豈不是……
“夏大人,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這種丹藥是我小妹的師父所贈,世間絕無僅有。”
陶淩曉斜眼掃到夏有德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猜出他在想什麼。
他大概覺得這丹藥是大白菜吧?
“噢噢噢。”夏有德立即回神,“原來是令妹的師父所贈,那當真是天下稀有了。”
他就說,烏丫丫這樣一個小娃子,哪來這樣好用的丹藥,原來是她師父給的。
烏丫丫一個小小的奶娃子有如此本事,想來她師父定非凡人。
(烏丫丫的師父我在哪?我是誰?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個徒弟?)
又過了不大一會兒,陶岩慢慢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