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壽華殿。
趙卿然剛進殿,還未來得及行禮,太後就已然讓他免了禮。
自他腿傷後,太後已經有許久沒見到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了。
之前她讓之入宮來,他推拒,命人去王府瞧他,他避之不見,就連成親大喜之日,她想親自去觀禮,也被拒絕了。
原本今日召他們夫妻二人入宮,太後也沒抱什麼希望,甚至都做好了被他回絕的準備。
可如今卻見到他了,當真是歡喜不已。
太後盯著他瞧了許久後,這才注意到沒見自己那兒媳,於是開口問道“溫梨怎麼沒一同前來?”
聞言,趙卿然恭敬的回話,“她昨日有些疲累,兒臣今日就沒叫她,還請母後見諒。”
說這話時,他腦海裡不禁又想起,今早溫梨熟睡時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太後見狀,笑吟吟的打趣道“看來,你們夫妻二人,相處的甚好呀。”
比起他們夫妻相處和睦,她更歡喜的,是自己兒子的精氣神好轉,都願意出府入宮了。
因此她頗為滿意的點著頭,覺得這衝喜之法甚是有用。
“不知母後今日,是為何事召我們夫婦二人入宮的?”趙卿然收斂神色,目光坦蕩的看向她詢問道。
太後笑意微滯,隨即緩緩端起手中的茶盞,斟酌片刻,緩緩道“哀家聽聞,你已多日不讓太醫入府為你診治了,你這腿……”
“兒臣自己的腿,自己心裡有數。”趙卿然不疾不徐的打斷她的話,“阿梨與我成婚,並未嫌棄過我是個殘缺之人,所以日後自然也不必讓太醫,繼續為我的腿傷浪費時間了,此事,還煩請母後告知陛下一聲。”
說著,他便拱手向她行了個禮。
可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男聲,“你要煩請母後告知我何事啊?”
來人正是當今陛下,他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趙祈安。
見他邁著闊步,麵帶笑容的從外走近,趙卿然立刻恭敬行禮,“參見陛下。”
“你我親兄弟,何必如此見外。”趙祈安上前扶住他的手,笑著拍了拍,又道,“看來你真是太久沒來宮中,都與為兄生分了。”
“陛下教訓的是,可我們雖是兄弟,但也理應先是君臣。”趙卿然淡淡笑道,態度謙遜有禮,卻略顯疏遠淡漠。
趙祈安聞言,倒也不介懷,臉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你這脾氣啊,真是半分也沒改。”
說著,他又對著太後行了禮,自顧自的解釋道“兒臣得知母後召了他們夫妻倆入宮來,便也就不請自來的過來看看,還望母後恕罪。”
“不妨事。”太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坐,旋即含笑道,“你今日來的不湊巧,卿然是一個人入宮來的。”
“哦?”趙祈安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恢複平靜,看向趙卿然道,“那還真是不湊巧啊,不過也沒事,日後總會見到弟妹,今日見你精神好了許多,為兄心裡甚是高興,看來這婚算是賜對了。”
他手指幾不可查的捏緊手中茶杯,目光冷冽的看向端坐上方的男人,“多謝陛下賜婚,臣很是滿意。”
雖然趙祈安總是一個勁兒的自稱為兄,可他卻還是隻願叫他陛下。
他們之間,始終都是要君臣相隔的。
趙祈安似乎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敵意,笑嗬嗬的點點頭,“你滿意就好,對了,你這腿如何了?太醫可還儘心?”
“臣這腿已然廢了,還煩請陛下,不要再讓太醫前來診治浪費時間了。”趙卿然麵無表情的說道,語氣冰涼,仿佛在說著彆人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