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的心思其實不難猜測,他蟄伏多年,早已有了謀逆之心。
如今他借著溫梨的事情來討要人情,擺明了就是想要拉攏,好在起事之日讓自己相助。
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是個不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廢人了,彼此合作,他便能無後顧之憂。
隻是可惜,他選錯了人。
那至尊之位人人都想得,可是,那本就是屬於他趙卿然的啊。
他手握先皇遺詔,隻有他起事奪位,才是真真正正的理所應當,而其餘所有人起事,皆是謀反,罪無可恕。
若不是當初年幼,若不是當初無兵無權,若不是……頂替他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他親哥哥,他又怎會籌謀這麼多年呢?
思及此,他手指不斷收緊,竟將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
瓷器破碎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尤為突出。
茶水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到了桌上,甚至還有絲絲血跡夾雜在其中。
蒼肅被驚了一下,“王爺!”
“沒事。”他將茶杯碎片丟在桌上,拿出手帕擦拭手掌的茶漬與血跡,冷冷道,“你去查清楚,幽王究竟是在何處找到阿梨的,事無巨細,本王都要知道。”
“是。”蒼肅應聲後,見他手帕已經被染紅了,擔憂道,“屬下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了。”他擺手拒絕,“時間不早了,你退下吧。”
“可……”蒼肅仍舊不放心,卻也不敢再多言,“是,屬下告退。”
待他離開後,趙卿然卻並未返回臥房,而是在書房裡坐了許久。
直到三更已過才起身回去。
……
臥房。
溫梨此時剛被渴醒,迷迷糊糊睜眼時,卻發現自己身旁沒人。
她也沒多想,起身便準備去倒杯茶喝。
可剛下床走了沒兩步,門就被推開了,緊接著,一抹身影邁了進來。
四目相對的刹那,他們兩人皆是一愣。
趙卿然率先反應過來,忙走上前,關切道“怎麼睡了這麼一會兒就醒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溫梨搖了搖頭,聲音極輕又有些啞的道“我就是口渴了。”
“靈芝就在屋外,為何不喚她?”他皺著眉,神色略帶嚴肅。
聞言,溫梨莫名覺得有些委屈,之前她哭得太狠,這嗓子到現在都還沒好呢,就這聲音,怎麼可能喊得進來人啊。
“我……我嗓子啞了。”
一聽這話,趙卿然懊惱的歎了一聲,擁著她回到床榻上坐下,隨即便轉身去給她倒茶。
不多時,他就將茶杯遞到了她的唇畔。
她張嘴喝下,潤了潤嗓子後,方才問道“夫君這麼晚去哪兒?”
“書房。”他簡短的吐出兩個字後,岔開了話題,“還要喝些嗎?”
溫梨點頭,同時也沒再追問。
畢竟她隱隱已經猜到了一些,他定是為了封城之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