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傅臻謄的手收了回去,解釋道,“一根頭發。”
許嫣桑如釋重負,用笑掩飾尷尬,“謝謝。”
她剛才真是瘋了,竟然對阿謄浮想聯翩了,他可是個gay,是同性,是姐妹啊!
對著同性想入非非,也太喪心病狂了。難不成她本質上是個女同,隻是自己一直沒發現?
許嫣桑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惡寒的抖了抖,把這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傅臻謄看著她一係列迷惑動作,有些莫名,問,“怎麼了?”
許嫣桑連忙搖頭,“沒什麼。”
傅臻謄知道她在撒謊,要真沒什麼,她怎麼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隻是她不願說,他就也沒追問,隻心裡默默的記住,這幾天要多關心關心她,免得真有什麼脫離掌控的事發生。
五紅湯很快熬好了,傅臻謄盛出來,兩人一人一碗,坐在餐桌上喝湯。
許嫣桑喝了一口,味道清香沁甜,忍不住衝傅臻謄豎起大拇指,“姐妹,你好厲害啊。”
這五紅湯她雖然沒喝過,可剛才她偷摸百度了,是補氣血的,五種紅色的材料煮出來的,其中有一種材料是紅糖。
她最討厭紅糖的味道了,本來還擔心會喝不下去,浪費他一番心意,沒想到喝起來隻有清香,並沒有紅糖的味道。
而傅臻謄聽到她的話,一口湯嗆在喉嚨裡,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她叫他什麼?
姐妹??
姐妹!!!!!
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姐妹??
他堂堂大男人,直的不能再直了,為了無痛接近喜歡的人,不惜犧牲名節以gay的名義接近她,在成功完成結婚、同居、感情慢慢親近等一係列挑戰之後,他卻變成了她的姐妹?
世界上有比這更嘔血的事嗎?
傅臻謄是真的慪氣了,甚至不知道該氣什麼,裝gay是他自己裝的,用這種方式讓她放下警惕也是他自己選擇的,難道要生她的氣嗎?他舍不得,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可她叫他姐妹啊!
要氣自己嗎?可不用這種方式,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彆說妄想俘獲芳心了。
可她叫他姐妹啊!
這一刻,一個腹黑霸道的純情戀愛腦男人,輕輕的碎了。
許嫣桑不明所以,看他咳得厲害,甚至還站起來幫他拍了拍後背,提醒他,“喝湯的時候要專心,小心點,嗆到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厲害了要進醫院的。”
她的關心一如既往的讓他感到暖心,可想起她叫自己姐妹……
這種關心不要也罷。
傅臻謄久久的沉默著,最終深深的歎了口氣:算了。
過了片刻,他又輕輕歎口氣,算了。
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為了說服誰。
許嫣桑看他臉色變幻莫測,有些擔憂,“阿謄,你沒事吧?”
難道真讓她烏鴉嘴說中了,他嗆出事來了?
傅臻謄收回思緒,搖搖頭,表麵不動如山,聲音甚至依舊輕柔,對她笑笑,“我沒事。”
許嫣桑這才放心,正喝著湯,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許嫣桑看了眼,是個陌生來電。
她接起來,“喂,您好。”
電話那頭是一道熟悉的聲音,稚嫩中帶著一絲祈求,“嫣桑姐姐,我是陳喬,我想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您幫我辦收養手續,然後資助我讀書,等我長大了,所有的錢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您。”
許嫣桑愣了一下,沒想到陳喬竟然還沒放棄,她頓了頓才道,“福利院也有資助,最起碼你可以念完義務教育,如果你努力學習的話,也可以爭取獎學金去高中和大學。”
“不一樣的。”陳喬聲音有些悲傷,“村裡的小學根本沒有正規老師,是認字的老人在教,一本書翻爛了也就那些知識,我沒辦法靠著這樣的教育走出去,可能連高中都考不上。”
她有些哽咽,又堅強的忍住了,像是生怕被嫌棄,急忙又道,“姐姐,我真的沒有彆的選擇,我想走出去,我不能一輩子都爛在大山裡,到了年齡嫁人,生孩子,被男人打,一輩子當牛做馬。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隻要您幫我去城裡念書,隻要您資助我學費,生活費和住宿我都可以自己打工解決,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許嫣桑一時沒說話。
老實說,她很欣賞陳喬這樣的孩子,堅強,勇敢,有韌性,似乎永遠都不會服輸。麵對命運的不公,她能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這樣的精神讓她動容。
可另一方麵,茉莉的前車之鑒還在那擺著,而像陳喬這樣的性格,她很怕等她成功了,會反過頭來捅她一刀。因為有野心意味著不擇手段。
她猶豫著,要賭一個孩子的良心嗎?
傅臻謄就在旁邊,對電話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在許嫣桑對陳喬說考慮考慮,掛了電話的時候,傅臻謄突然開口道,“可以資助。”
許嫣桑愣了一下,“啊?”
傅臻謄有條不紊的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但如果因為顧慮,放棄了一個孩子的未來,未免得不償失。而且她的要求並不高,你可以按照她說的那樣,隻資助最基本的學費,提供一個睡覺的地方,其他的靠她自己努力,不必投入太過感情與時間,等她再大點,如果品性沒問題,再酌情增加投入。”
他的聲音沉穩,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許嫣桑沉默了一會,點點頭道,“其實你不說,我大概最後也會答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