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桑笑笑,說,“沒事,我們配合你們的工作,不給國家添麻煩。”
獄警嘿嘿笑著,“許小姐覺悟真高。”
獄警帶著他們走到探視的區域,讓許嫣桑和傅臻謄等一下,便進去安排秦思思出來了。
過了沒一會兒,玻璃後麵,秦思思腳上帶著鏈子走了出來。
她的模樣變了很多,以前總是披散著的微卷長發,被剪成了齊耳短發,臉上沒有化妝,顯得坑坑窪窪的,鼻子不知怎麼的也歪了。
身上穿著一件監獄的服裝,如果不是獄警確認,許嫣桑難以相信這竟然是秦思思。
她憔悴的像是四十多歲的女人。
秦思思在玻璃另一邊坐下來。
許嫣桑隔著玻璃跟她對視片刻,然後拿起聽筒。
秦思思也拿起了聽筒,許嫣桑聽到她笑了一聲,聲音滄桑的道,“許嫣桑,我輸給你了,輸得一敗塗地。”
許嫣桑淡淡的道,“我從來沒跟你比過什麼。”
“哈哈哈哈哈,這才是我最可悲的地方!”秦思思笑出了眼淚,那張憔悴的臉上滿是悲傷,“你根本沒把我當對手,我卻輸給了你。”
許嫣桑皺眉,“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秦思思擦了擦眼淚,“不,我隻是感歎,我這一生,可笑極了。”
“我以為周牧川是真心愛我的,我也是真心愛他的,我做了那麼多努力,可是他心裡始終沒有把我當成妻子,是不是很可悲?他雖然婚內出軌,跟你離婚,可是在他心裡,我不如你。”秦思思直勾勾的看著許嫣桑,半晌露出一個苦笑,“我現在也看明白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自作自受,也是周牧川所致。”
許嫣桑不知道她的重點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她說這些意義何在。
難道隻是想跟她吐槽周牧川有多不靠譜?
秦思思低笑著,眼神閃過一絲瘋狂,“我被他害成這樣,我都要死了,憑什麼他還能好好的活著?他不配,他就該下地獄,陪我一起!”
她突然抬頭,死死盯著許嫣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許嫣桑一愣,隨即聽到她說,“還記得鄭傑和鄭青青兄妹倆嗎?”
許嫣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
鄭青青是她公司裡的財富總監,因為偷稅行賄等問題,被公司送進了監獄裡。
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在監獄裡死亡了。
而鄭傑,是鄭青青的哥哥。
秦思思看著她,說,“他們兄妹倆是周牧川殺死的。”
許嫣桑愕然不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秦思思說了什麼。
周牧川殺死了鄭傑和鄭青青?這可是法治社會,他怎麼可能殺了兩個人卻還安然無事?
而且,鄭青青死的時候還在監獄裡,他怎麼下的手?
許嫣桑覺得秦思思是在消遣自己,可是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許嫣桑愣住了。
“你不是在……騙我?”
秦思思說,“我騙你乾什麼?我都要死了,死之前就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周牧川也不能好過!許嫣桑,你幫我吧,你恨周牧川入骨,你幫我,讓他身敗名裂吧!”
許嫣桑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了。
周牧川在她心裡,和殺人犯始終是畫不上等號的。想到他曾經幫助她那麼多,她就覺得恍惚。
秦思思真的不是在騙她嗎?
一旁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握住她的,乾燥溫暖的觸感奇異般的讓許嫣桑平靜了一些。
傅臻謄沉聲說,“把聽筒給我。”
許嫣桑順從的把聽筒遞給他。
她聽到傅臻謄問,“你有證據嗎?如果有證據,我可以讓你如願。”
不知道秦思思說了什麼,傅臻謄露出沉思的模樣,片刻後道,“我會去查證。”
之後便掛了電話。
許嫣桑好奇的問,“她說了什麼?”
傅臻謄看她一眼,沒有隱瞞,“她說周牧川害死鄭青青是利用一個警察局的眼線乾的,那人姓畢。鄭傑是被他槍殺的,他把槍埋在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秦思思親眼看到他擦拭槍上麵的血。”
總的來說,這幾個線索都不太有價值。鄭傑和鄭青青是被周牧川殺死的,這事他早就有所推斷。
警察局的眼線和埋起來的槍,都不好找。
恐怕要費點功夫,還不一定能找到。
許嫣桑聽完傅臻謄的話,有些難以置信,“所以,周牧川真的殺人了?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殺人這種事,不都是那些亡命天涯的人才會做的嗎?
傅臻謄點頭,“是,他殺了不止一人。”
有些話欲言又止,半晌,又咽了回去。
那些太殘忍的東西,還是暫時先不讓她知道了。她接受不了的。
兩人從監獄裡出來,一路沉默。
傅臻謄幾次看向她,她都神色麻木的看著窗外,最終,還是他沉不住氣了,問,“如果真的找到周牧川殺人的證據,你希望他進去坐牢嗎?”
許嫣桑一愣,隨即理所應當的道,“那當然了,殺人應該償命,誰也不能例外。”
傅臻謄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見她沒有露出難過的神色,才鬆了口氣。
“惡人會有惡報的。”
說完這句話,傅臻謄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許嫣桑卻有些微的出神。
惡人,周牧川算是惡人嗎?
當初爸媽車禍,她幾乎被逼到了絕境,如果不是周牧川在旁邊幫忙,她都不一定能撐得過來。
這樣一個人,真的會是殘忍嗜血的殺人犯嗎?
許嫣桑不知道,她甚至有些迷茫,分不清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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