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興廬聽到那腳步聲,臉上突然很是開心,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病房門口。
剛才他們的病房門就一直開著。
護士說了,如今天氣漸熱,多開門通風,讓空氣流通對身體有好處。
那腳步聲果然在薛興廬的病房門口停下來。
盧晴露也聽到了,以為是又有人來探望興廬,扭頭一看,卻是兩個身穿護士服的小護士。
一個護士低著頭推著一輛小車,另一個護士手裡端著一個醫用的盤子,上麵放著消毒用的碘伏、紗布、棉簽等物。
看來她們是準備給薛興廬的傷口來換藥的。
吳銘見此情景,便站起來對盧晴露道
“盧夫人,那我便先走了,改日再來看興廬”
他和薛興廬昨天才見第一麵,今天還是薛興廬正式認識他。
他竟然如同喚自己的子侄一般,“興廬、興廬”叫得親熱。
薛興廬從小沒有享受過父愛。
他自小便聽盧晴露說他的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所以,他心裡對父親其實是沒有好感的。
逢年過節去父親墳上祭拜,隻是想到他終歸生了自己,從道義上說不過去,所以才完成任務式的去幾趟。
可是,吳銘剛剛隻在他房中坐了片刻,薛興廬看著他和母親坐在一起的情景,莫名的想起了關忠誠和那涵夫婦,好像有點像家人的感覺了。
這時候,他有些明白母親盧晴露為何有點害羞的樣子,難道是?
還沒容他證實,盧晴露已經送吳銘走到了門口。
護士已經準備好,提醒薛興廬
“你好,請慢慢翻過身子,我們要給你換藥了”
薛興廬的傷在後背,所以隻能側身躺著換藥。
另一個護士見盧晴露送客人出去了,回轉身就把病房門關上了。
換藥的場麵有些血腥,她們貼心的不想讓家屬看到。
盧晴露送吳銘到了醫院門口回轉,就見薛興廬的病房門關了。
從門上的小窗看進去,兩個護士正在給他換藥。
她隻得站在一側靜等。
屋裡,始終隻有一個護士動手操作換藥等事,另一個護士並不動手。
薛興廬背對著護士,並不知道這一點。
等到護士將藥換好,又扶著他慢慢平躺下來,薛興廬突然聞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他猛地看向另一個護士。
她正在離病床不遠處站著,一隻手在幫他調著剛打好的點滴。
薛興廬盯著那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眼睛
“阿喜,是你?你為什麼要穿上護士的衣服?”
正在調點滴的“護士”確實是關義喜。
早上她見父親和哥哥弟弟們都出府了,想到還在醫院躺著的薛興廬,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悄悄出來到了醫院。
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能承諾他什麼,就不想光明正大地來看。
她看到在病房裡進進出出的護士們,靈機一動,有了辦法……
所以,這才裝扮成護士跟了進來。
她剛才一直不吭聲,就是怕薛興廬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