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吸血蝙蝠,她進去的話很容易被發現,沒有隱匿符,生靈的血氣、精氣在移動之間會有所翻湧,容易被察覺到。
尤其吸血蝙蝠這類靠吸食其他動物血氣而生的,她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就會被發現。
要不要僅憑一點不能確定的訊息冒險,李亦柔愁苦地在洞穴邊上的樹下布置好陣法。
夜晚洞穴中的蝙蝠更是興奮,她怎麼也得趁白天它們休息時進去,現在打坐再修煉恢複一番。
身體內的傷也好了點,她得認真考慮考慮,進不進山洞。
天色漸亮,外出的蝙蝠陸續歸來,李亦柔細看,竟真的是吸血蝙蝠,如同書中記載一樣,赤目黑皮,成獸長1尺(約33厘米),豬鼻犬嘴,多為低階妖獸1階,擅群攻,嗜血,傷口不易愈合。
怕什麼來什麼,她忽然發現每次最壞的猜測總會成真,運氣簡直背到了極點。
李亦柔回憶起吸血蝙蝠的記述,它們品階不高,可往往都是一起行動,不容易對付,被咬的地方會一直出血,吸引來更多蝙蝠,甚至其他妖獸。
數以百計的吸血蝙蝠陸續回到洞穴,倒掛著閉上眼睛,再用它們的黑翅膀將身軀包住。
太陽升起,這裡依舊陰暗,隻透出微微的光亮,可它們卻像是知道時間似的,漸漸靜靜睡去。
洞穴走勢依舊是往下,水卻依舊湧出流動不止,這是她發現的唯一一個異常之處。
異火不同於修士聚積火靈氣生出的火焰,一般是無法一下子被水係法訣撲滅的,李亦柔想得到它,也是為將來對上韓餘真有更多保障。
哪怕他願意一輩子逃避,韓餘真卻未必肯放過,她甚至對於他閉關衝擊金丹,輕易放她在門派中自由行動這一點,都很是不安,一直懷疑他是不是留有什麼後手。
待她出了天階山,衣服也得趕緊都換掉,任何與門派相關的東西,都不能露在外麵。
那根刺穿她腹部的木棍還插在空間中的地上,長短合適。
李亦柔取出來,用它探路,毅然踏入洞穴中。
這裡一片漆黑,靈識雖能感應出大概的形狀,可無人來過的地方,石頭、牆壁都長著一層苔蘚,濕滑難行。
更不用說洞穴中有一處坑洞,滿滿都是蝙蝠的糞便,雖然也是一味中藥,可刺激的味道卻讓李亦柔眼睛酸痛,仿佛回到靈獸園鏟屎的日子。
她取出當時遮麵的布巾,小心係上,繼續前進。
這枯木也是特彆,顏色異常黑暗,普通的深色隻是反射的光線都沒有,像被燒焦過,黑如鍋底,若不是握在手中,連形狀都不容易看出。
小心路過吸血蝙蝠的聚集處,這裡的蝙蝠也越來越少,李亦柔往深處走了很久,隻覺得身上慢慢開始發冷。
之前的衣服被巨熊象撕爛,她換上了另一件內門弟子服飾,畢竟是件法器,對她有點保護作用,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調節溫度,原本隻在深夜氣溫驟降時才會覺得冷。
可這洞穴的冷是另一種,仿佛那些冷氣深入骨縫一樣,讓她牙關都跟著顫抖。
李亦柔取出棉被裹在身上,依舊沒用,這種冷是可以穿透防禦,帶有靈力的冷。
棉被還微微影響她的行動,雖然此時已距離吸血蝙蝠較遠,周圍也因為寒冷沒被感應到任何生物,她還是將棉被放回,讓身體保持輕盈。
她調動空間中的靈氣,不斷循環調節,肢體行動起來也不是那樣僵硬。
隨著進洞之後發現的種種異常,讓她更加堅定探尋的決心,這裡一定有什麼,她不想放棄。
若不經曆生死曆練,又如何能變得強大。死在追尋變強之法的路上,她也認了,這是她為自己的目標付出的代價。
可要是被人算計死,她一定不甘心,憑什麼!她不主動害人,已是因為經過前世教育的優良成果。
但有人害她,逮住機會她一定加倍奉還。韓餘真的刺激,讓她更加生出無往不利的勇氣來。
李亦柔抵禦著寒氣,不斷深入,洞穴中已經開始漸漸生出冰牆、冰層,但她心中卻越發激動起來,回憶起那條赤線蟒的身上,似乎就帶著寒霜!
一定是這裡,一定是!她將靈氣最大限度運轉起來,可邊走邊運行,卻是不像打坐時候那麼容易。
李亦柔用木棍撐著,渾身不知不覺間已愈發僵硬,身上已經掛滿了冰晶,在她的衣服上、皮膚上逐漸擴大,緩緩連成一片,此時,李亦柔終於在冰洞之中,發現一個在空中漂浮的小小光團。
它散發著幽光,外麵一層是白色,中間是淡淡藍色,內焰更深,形態隨意,如一片寒冬中的雪花,飄舞旋轉。
在見到它的一刻,李亦柔終於確定她的猜想沒錯,她找到了異火!她胸中升起無限的豪情,向著不遠處的異火邁進。
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被凍成一座人形冰雕,那團異火圍著她左看右看,將她身上的冰層包裹得更厚,凍得更實。
待李亦柔驚覺不對時,她隻剩眼睛可以勉強轉動,鼻子可以呼吸,可這點自主也在被那異火漸漸剝奪。
不對勁,單純的寒焰隻是冰冷,可這一團,在李亦柔看到它的一瞬間,就被迷惑了,否則,她怎麼會不注意自己的狀態,不懼死亡地走向它!
這異火的強大,她在書中都不曾見過,它具有無視防禦的冰寒,影響思維的幻覺,還因伴生出赤線蟒,定然還有毒性。
李亦柔拚命運轉靈力,守護住丹田和靈台,不讓自己徹底斷了靈氣,沒了神識思維。
她閉上雙目,呼吸放緩,異火因為銀鐲的緣故,不曾發現她的偽裝,隻以為將她徹底控製,就在她身下化出一個坑洞,她也隨之掉落進去。
察覺到異火離去,李亦柔靈識在這地下冰層中,探到形狀各異的物體,她費力張開雙眼,就見到周圍清透但幽深的冰層之中,一個接一個,都是被凍在其中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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