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瞬間恢複了清明,卻見那鬼東西已經到了跟前。
那是一張修長的臉,像狒狒又像猴子又像人,黑底卻有著紅色如血一般的條紋,就像一副七竅流血的慘死模樣,還是死不瞑目的那種。
霎時間,陰冷遍布全身,不單是那種物理意義上的冷,還有精神上的萎靡,使人提不起鬥誌,更使人喪失一切希望。
周圍的景色正在逐漸改變,耕田、樹木、山壁正在一點點被那片墳地吞噬。
天色漸暗,就在最後一縷陽光即將被墳地世界吞噬時,一道人影與最後的一縷陽光從天而降。
一如初次見麵之時,蕭玉風從天而降,他一把推開了何安在,旋即回過身,將三根香插在了地上。
何安在的視線鎖定在蕭玉風轉身之際,恍惚間他被推出了墳地世界。
推力很大,但似乎不止推力,其中還有彆的什麼。
何安在眼前景色重現變為山窪,而守墓人與蕭玉風已經不見了,隻留插在地上的三根香。
人跟墳地都消失了,唯有香還在。
香插在了現世世界……
而守墓人卻消失了……
是不是意味著,【異常】被處理,任務終於完成了?
何安在漸漸緩過神,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令其感到迷茫,直至身上的那股陰冷全部退去,他才恢複正常思緒。
理清發生什麼的何安在頓感無力與無助,一如羅卑被擄進那片墳地,他什麼也做不了,就算找到守墓人又能怎樣?他們沒有從那片墳地出來的方法。
何安在有些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守墓人相關任務的負責人蕭玉風不在了,他不知道該向誰彙報任務,索性彙報給了時亭。
“新年快樂。”時亭喜氣洋洋道。
大年初一他依舊是待在傳達室內,依舊是端著他那個玻璃茶杯,隻不過那茶杯上貼了個紅色的“福”字。
“新年快樂呀,我的好學弟。”路玉擠進鏡頭來,她也在傳達室。
“新年快樂。”何安在無精打采,他難以擠出祝福的笑,也難以表現出歡慶的情緒。
沒有與學長學姐寒暄,而是直奔主題,言簡意賅道“我跟鄭峰在蛇嶺遇襲,我打跑了獅子猿,又出現了守墓人與彆的鬼東西,蕭國士跟守墓人一起原地消失了。”
“大年初一……”時亭悠悠一聲長歎,“蕭國士與守墓人一起原地消失,這算是喜訊還是噩耗?”
“勝利是需要代價的。”路玉道完新年快樂便離開了鏡頭之內,此時她的聲音從鏡頭之外傳來,“這甚至比戰爭還要殘酷,犧牲是過程,勝利則是結果;犧牲不是必然,可卻是不可避免的,不能因為有犧牲而否定勝利。”
二人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與悲痛。
或許真如蕭玉風所說,我們的信念不一樣。
“是需要我給你上報學院嗎?”時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