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對師尊沒有一絲怨恨嗎？
萬一……他從未放棄過報複師尊的念頭，現在的一切隻不過是在等待、蟄伏呢？
這會兒聽李拂衣這麼乾脆就承認他對師尊的彆樣情愫，她正猶豫著如何啟齒。
小師弟就明火直杖地問出了這些問題，讓她的心也隨之懸了起來。
提及阿姐李錦兒的死，李拂衣的臉色黯淡了許多，沉默如同沉重的陰影籠罩著他。
一盞茶的功夫悄然流逝，他終究沒有吐露任何言語。
花劍堂的神色也隨著時間的變得堅決起來，“師兄，既然無法全心全意的愛，那就放手。”
“趁師尊還未察覺，結束它。”
“無論如何，誰都不能傷害師尊，哪怕……那個人是你。”花劍堂無視李拂衣冰冷到刺骨的目光，毫不退縮。
“你要為錦兒師姐報仇，師尊護著你，我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但是，我也會為師尊報仇！”
花劍堂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天下第一好的師兄對峙，而且是這樣的針鋒對麥芒。
這顯然有些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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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師兄李拂衣的修為差距就擺在那裡，哪怕這麼做極為不明智。
可直覺告訴他，這是不得不做的，不這麼做，他會懊悔一生。
“說完了嗎？”李拂衣的聲音很冷，是林沫苒和花劍堂從未聽過的語氣。
這，讓他們感到眼前的人變得陌生，幾乎要跟夢中的那個李拂衣重合，不再是他們所熟知那個。
“關於阿姐的事情……你們並不了解真相，我會自己處理，不需要你們插手。”
提及李錦兒的死，憤怒無法抑製，緊握的拳頭發出嘎嘎的響聲。。
“師尊，我不會放手。”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挑釁地直視花劍堂，“此生此世，三生三世，乃至以後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手。”
“我李拂衣認定的人，絕不放手。”
看著林沫苒跟花劍堂臉色難看至極，他忽然感到一絲落寞，不願再多說什麼。
轉身伸手推門，準備繼續守護墨錚，卻在即將進入的瞬間停頓了一下。
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倒像是倒翻了的調料罐混做一團，鹹苦酸澀得很。
身後的這兩人，可是為數不多被他放在心裡，猶如親人般的存在……
他早就在認清自己的心之後，就徹底放棄了對師尊報仇的想法。
回過頭去，他不僅自嘲，哪怕心裡想得再狠厲，他真下得去手嗎？
九鶴峰他大可以不管不顧帶著阿姐的屍身離開，師尊十有八九要折在那裡。
自己壓根沒想，就出手替他止住了血，才敢離開。
哪怕事後找再多的借口，也終究是借口罷了。
隻是，對於阿姐的虧欠感跟負罪感卻與日俱增。
不提起也就罷了，這樣明晃晃的拿出來說道，直叫他更是無地自容。
不恨師尊，就隻能恨自己罷了。
師姐和小花……
昂起頭，把濕潤的眼眶裡充盈的水汽倒逼回去，歎息似的，“他比我命還要重要……”
“你們真的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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