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伏塵,蕭北冥的調查並不順利。
蕭北冥一直認為想要了解一個人,語言交流是最膚淺的手段,真想發掘出一些被潛藏的秘密,最好的辦法還是去看一看目標的住處。
結果無論是方小歡的房間還是梨兒的都傳遞給蕭北冥一個訊息。
這兩人真的沒什麼可查的。
方小歡雖出身趙府,但自從成年以後,她便很少回來居住,她的房間裡除了基本的床褥之外便隻有一張書桌和一書櫃的醫書。
除此之外她連日常用於更換的衣物都沒有幾身,屬實和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孩子不大一樣。
東西少就意味著線索少,蕭北冥隻好將希望寄在梨兒身上。
作為趙夫人比較寵信的侍女,梨兒不用住在侍女們聚堆的通房裡,她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結果她的房間裡全都是和貓有關的東西,逗貓棒,貓砂,裝貓的籠子,甚至還有幾本教人如何養貓的書籍。
對於這幾本書蕭北冥倒是產生了興趣,作為一名侍女,梨兒看著並不像是個有機會讀書識字的人。
蕭北冥本想著總算是發現了一條線索,結果還沒等他去找梨兒求證,府上的其他侍女便告訴他,梨兒以前也曾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小姐,隻不過幾年前家裡有人犯了事,全家遭殃,這才幾經輾轉被迫做了侍女。
但也因為她識字又受過良好的教育,所以趙夫人才很喜歡她,讓她跟在身邊。
雖然梨兒為何識字的問題得到了解答,但梨兒的身世再度引起了蕭北冥的好奇。
畢竟趙凱生前可是刑部尚書,抄家流放這樣的大罪可都是要經過刑部審閱的。
萬一梨兒家道中落和趙凱有關呢?
結果在派人去做了一番詳細調查後,蕭北冥卻發現他貌似猜錯了。
梨兒的家本不在京都,家道中落的原因其實是得罪了當地的某些權貴,那些權貴們根本沒動用官府的力量,隨便給梨兒家扣了個罪名以後就直接動用私兵抄了梨兒全家。
梨兒本是要被賣去青樓的,是趙夫人偶然路過救下了她,這才將她帶回京都,入了趙府。
趙凱雖平日裡經常嗬斥她,但對她也是很信任的,甚至趙府中有不少侍女懷疑趙凱或許一直在暗戀梨兒,想將她納為小妾,平日裡的嗬斥其實都是在避嫌,故意表演給彆人看的。
蕭北冥對這種捕風捉影的八卦不感興趣,不過他倒是很好奇梨兒家裡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於對方連官府的途徑都不走,直接用私兵抄家,要知道這種事在京都可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
就在蕭北冥打算找些關係去徹查一下梨兒的身世時,伏塵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並來找蕭北冥碰頭了。
伏塵沒有告訴蕭北冥葉思雪的公主身份,隻說葉思雪家裡原本很有錢,後來家道中落又遭遇江湖仇殺,這才流落到此。
蕭北冥聞言也沒多疑,在他看來葉思雪並非本案的凶手,對方武功那麼厲害,想必也不可能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伏塵給出的解釋符合他的預期。
倒是趙旋很有意思。
伏塵去了趙旋的房間,發現趙旋並非真的不學無術,對方在數算和繪畫方麵都非常的有天賦,房間中有幾幅尚未乾涸的畫作甚至完全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
按理說就憑這樣的手藝,趙旋本沒有必要天天找趙凱要錢。
於是伏塵找府上的侍衛仔細打探了一番,這才得知趙旋其實一直在攢錢,他看上了風華樓裡的一個姑娘,想要為其贖身。
但風華樓的姑娘各個要價千金甚至是萬金,趙旋短時間內根本攢不到那麼多錢,直接和趙凱說的話肯定更會被拒絕,所以他隻能假借自己紈絝來厚著臉皮要錢。
“我知道了,如此說來,我們隻能用那個法子了。”眼看著日上三竿,馬上就要到正午了,蕭北冥仰頭看著天上的太陽,麵色憂愁。
“伏塵,能求你個事嗎?”
“我懂,你既然不願,那就由我來吧。”
轉眼時間來到了午時,蕭北冥將四個嫌疑人包括大理寺的一眾官差們全都聚集到了趙府正廳之內。
身在主位上,蕭北冥卻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反而隻是慢悠悠的擺弄起了茶杯。
“大人,您找到凶手了嗎?”趙旋一臉不耐煩的率先開了口。
“趙旋,你並無功名在身,叔叔嬸嬸死了,你的經濟來源也將斷掉,為什麼我看你一點都不著急呢?”就在這時,伏塵突然鬼魅般的出現在趙旋的身後。
“我著急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叔叔嬸嬸還沒孩子,趙家就剩我一個男丁,我肯定要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啊?”趙旋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氣憤的樣子。
“是嗎?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趙凱大人死了以後,你雖不可能繼承他的官名,但趙家目前所有的財產都將歸屬到你的名下,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變賣家產去風華樓贖出你心愛的姑娘了。”
聽到伏塵的話,趙旋瞬間麵露震驚之色,但他很快又恢複了淡然,緊接著臉上竟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我很佩服你們大理寺收集情報的能力,沒錯,我確實需要一大筆錢,但我還沒喪心病狂到殺害我叔叔嬸嬸的地步,要真是我殺的他們,除了錢之外,我收獲的的還會有罪名和罵名,代價太大了,我還沒那麼蠢!”
“話不能這麼說,萬一你成功脫罪,那麼你得到的隻有好處。”方小歡一直不怎麼喜歡趙旋這個表哥,看著對方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方小歡你什麼意思?怎麼著,把我也乾掉以後,趙府的一切就可以都歸你了是嗎?”趙旋毫無懼色的和方小歡搞起了針鋒相對。
一旁的伏塵卻沒有繼續圍著趙旋轉,而是繞到了梨兒身邊。
“梨兒,你會武功對吧?”
原本一直保持安靜的梨兒聞言頓時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錯愕的看了一眼伏塵,片刻後卻還是點了點頭,“學過幾年輕功。”
“那就對了,小花這隻貓十分靈活,平日裡總是上躥下跳的,能抓到它,你要是沒點功夫傍身,早就被小花逃掉了。”伏塵微微一笑。
“但我從沒殺過人啊,老爺和夫人的死一定是一個高手所為。”梨兒明顯緊張了,說話的語速下意識的變快。
“哦?你怎麼知道是個高手所為?”伏塵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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