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幾匹矯健的快馬猶如離弦之箭,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疾馳如風。
華幽山上,未攸輕輕折了一支嬌豔的白牡丹,身姿慵懶地倚靠在山間那略顯陳舊的石欄上。
他那深邃的眼眸望著腳下如煙似霧、飄渺不定的雲,神色間隱隱透著幾分焦急與疑惑。
他見未真等人許久都遲遲未到,不禁眉頭微蹙,開口問道“少主呢?”
“回公子,少主已經走了一個時辰。”暗處,悠悠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一個時辰!
未攸聞言,拿著牡丹花枝的手驟然握緊,指關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小丫頭長大了,竟然學會耍心眼了。為了避他,連自己的房間都未回,就這樣直接下山去了。
“公子,山間風寒,還請公子回房休息。”暗中那人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知道了。”未攸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等他緩緩鬆開手時,那原本嬌豔欲滴的牡丹花枝已經被折為兩段,花瓣散落一地。他麵無表情地隨手將殘枝丟在地上,轉身向著山上的住處緩緩走去。
未真,你等著!
“夢七,你膽子大了。”遠處悠悠傳來未攸略帶冷意和威嚴的話語。
“屬下知罪。”夢七的聲音充滿了惶恐和敬畏。
禾城。
人族大營。
一個小兵步伐匆匆,快速穿梭於軍營之間,朝著主帳方向急速奔去。
小兵“咚”的一聲重重跪在主帳之前,雙手呈上上一封書帖,扯開嗓門大聲喊道“啟稟陛下,妖族遞來戰書。”
沒過多久,屋內走出一位麵容俊朗的身著黑色衣衫的男子。男子先是將書帖接過拿了進去,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這才將書帖呈遞給宣淩允。
宣淩允接過戰書,看了起來了,未曾舒展的眉頭皺地更深。
他將手中的戰書放在桌上,語氣沉重道“禾城妖主空桑在禾城與六平溝之間的蝶穀設了擂台,邀我們明日巳時前往比試,諸位意下如何?”
聞言,在座的人眉頭微微皺起,眼中劃過一絲擔憂。
妖族此行顯然不安好心。
“不可,陛下。”
隻見一男子站起身,雙手抱拳向宣淩允行一禮,恭敬道“蝶穀四高中低,入穀如入籠,易進難撤。這妖主包藏禍心,欲引我們進穀一網打儘。”
那男子身姿挺拔如鬆,那魁梧高大的身材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峰。古銅色的麵龐剛毅而冷峻,深邃的眼眸中透著果敢與堅毅。
此人名叫上官虹,乃是軍中右衛上將軍。
“陛下,俺也一樣。”
說話的是個身材魁梧,豹頭環眼,黑臉絡腮胡,濃眉闊口的大漢。
此人名為王晶,乃是軍中左將軍。
“是啊!陛下。他們一直鬼鬼祟祟,不肯正麵交戰。此番邀我們前去這其中怕是有詐。”蘇琦道。
聽著他們討論,宣哲桑拿過桌上的書帖,宣淩允伸手想阻止,卻被他繞開,打開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月澤,問道“月少主,對於此事,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他們既然敢送帖來,必然料定了我們不敢出擊。不如反其道而行,派一隊人馬前往探其虛實,再留一隊人馬在穀外接應。”
“月少主大義,蝶穀之行,就煩月少主走上一遭。”宣哲桑笑道,他將手中的戰帖遞給月澤。
月澤有些驚訝,他們相處幾月,關係並不融洽,兩人之間隱約有些不對付。隻是兩個人都是很會偽裝的人,一直沒有讓人察覺。
這書中怕是有些對自己不利之事。
他接過戰書看了起來,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樣。
書中除了邀請人族前往外,還指名道姓要他一同參加。
月澤自書中抬頭,便看見宣淩允擔憂的目光,他對他淺淺一笑,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笑道“他既邀我,自然由我走一趟。”
月澤唇角掛笑,眼中閃爍勢在必得的光。
月族營地,月澤營帳。
夜色撩人,燭火搖曳,燈火通明營帳內月澤和宣淩允麵對麵而坐。
“阿澤,你不該應的。”
宣淩允望著月澤,眼中閃爍著擔心的光。
“我知道。”月澤安撫似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宣淩允,繼續道“他敢來信相邀,必然算儘各種結果。無論我們出與不出,他總會有辦法逼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查探一下他的虛實。”
“況且,他把守禾城,避而不出,又派夢妖擾人清夢,以疲士兵,長此以往,我們會被拖死。”
聽著月澤的分析,宣淩允眉頭越皺越緊。
妖族采用疲兵之法,使士兵不能作戰。後又邀請人族和靈族中修為高者到蝶穀一聚,其中意圖再明顯不過。
蝶穀之行,凶險萬分。
他知道阿澤所說都是事實,他隻是想選擇最穩妥、損失最小的方式來解決。
“明日,我讓鬱佛、九溪隨你入穀,上官虹和張遠帶隊在穀外接應。”
宣淩允貴為人族之主,為一軍之帥,不可能輕易和敵人會麵。他雖然很想和月澤同去,然軍中需要人坐鎮,以防妖族趁機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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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月澤應道。
“阿澤有何打算。”宣淩允問道。
“明日,我、六長老和大壞蛋一起入穀,七長老和遲霄哥帶領一千族兵在穀外接應,阿廖和祈哥他們與哥在軍中坐鎮防止妖族趁機偷襲。”
月澤頓了頓,又道“哥,我有一事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