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色的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幾縷金光透了進來。
月澤往頭頂瞧去,隻見憑空裡一柄巨劍從天而降。
這劍通體散發著刺目的金光,形體巨大,龐大不知幾許,隻覺得整個天空,全被巨劍占據了。
一息之間,它便已狠狠的砸在鬼器身上。劍光所過,空間直接是被撕裂出一道淡淡的痕跡,整片天地仿佛都是被籠罩在那種淩厲的劍意之內。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宣淩允護在身下。
天階!
人族,是誰?
月澤望著矗立的巨劍,心中暗道。
人族有兩大天階,一是百裡餘豐,一是聞人燁,兩人分彆坐鎮混源城和宣京,通常不會輕易出手。
他們一人善槍,一人善戟。
這劍的主人是誰?
不待他想明白,這方空間開始坍塌,宣淩允帶著他從天空破開的縫隙逃了出來。
刺目的光閃了他的眼。
等他回過神,兩人已經身處鬼器之外,他的靈魂也回到肉體之中。
望著天上悠閒飄蕩的白雲,月澤麵色微變,體內氣血翻湧,一股腥甜陡然湧上喉頭。他連忙收斂心神,運氣凝神,將那股腥甜壓了下去。
突然,月澤的小腹絞痛起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他靈海傳來,像一雙無形的手撕扯、揉捏他的靈海,又似千把刀刃一下一下的將他千刀萬剮。
月澤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天地都變得模糊起來。
靈海,是人體中儲存靈力之所,也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無論一個人的資質如何,沒了靈海,他永遠不會踏入修靈一途。
但這個時間,並不適合他緩解不適。
月澤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
空中彌漫著濃鬱血腥之氣,顯然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月澤抬眸掃去,隻見他們身前多了一身甘石色衣衫的男子。男子約莫四十出頭,相貌俊雅,穿著書生衣巾,與宣淩允有三分相似。
“皇叔祖父。”宣淩允躬身尊敬地行禮道。
此人正是宣淩允的皇叔祖父宣鴻,人族唯一一個以姓封王的人。
宣淩允祖父的弟弟,和太叔公一輩的人,長得好年輕。
月澤站在宣淩允身旁,一雙好看的杏眸好奇的打量著他。
宣淩允見狀,輕咳了一聲,月澤慌忙俯身也學著宣淩允行禮道“月族月澤,見過皇叔祖父。”
宣鴻未曾回應,他看向月澤的目光多了一絲審視,他在月澤的身上感受到同為天階的氣息,而月澤明麵上的修為不過隻有地階九段。
想著,他的神識強行沉入月澤靈海。
月澤靈海空蕩,那是連他都渡不過的地方。
僅一瞬間,他的神識就被月澤狠狠地咬下一口後驅逐,他的臉色也白了幾分。
月澤直起身來,俊臉氣得通紅,惡狠狠地瞪著他,心中好感儘消。
窺視他人靈海,是修靈者大忌。
他這種行為不亞於當街脫他衣服,耍流氓。
“你父親是何人?”他問道。
“與你何乾!”
月澤甩都不甩他,斜掃他一眼,雙手抱胸,站在宣淩允身邊,連正眼都不給他。
宣鴻眉頭微微皺起,頓時寒意席卷天地,顯然月澤這個回答,讓他很不滿意。
但他也並沒有難為月澤。
無論身份是何,為難一小輩,依他臉麵都說不過去。
“阿澤!”
宣淩允不了解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見月澤無禮,出聲提醒,聲音中帶了幾分責怪之意。
“你……哼!”月澤咬了咬唇,輕哼一聲,不滿地瞪了宣淩允一眼,轉身就走。
宣淩允一臉懵了,他不明白月澤為何生氣,見月澤跑遠與皇叔祖父告了罪,匆匆飄了上去。
兩人剛剛經曆了一戰,靈力耗損巨大,要是在遇到敵人,怕是不好過。
宣鴻看著逐漸跑遠的兩人,眼中神色晦暗,心中似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