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池邊一片沉寂。
天空又下起了雪,片片雪花隨風飄落,落在了洛芩釧的身上。
他張開手接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雪,語氣落寞地道“我叫洛梧晝,是洛芩釧的胞弟。”
不知道,沒聽過。
月澤腦中的小人搖了搖頭。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他想知道的是,十三年前天鄴城戰敗後,妖族為何突然放棄天鄴城。
月澤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想知道十三年前天鄴城發生了什麼?天涯子為何性情大變?妖族又為什麼中途放棄天鄴城?”
“十三年前,妖族入侵天鄴城,我父親與各位長老,死的死,傷的傷,天鄴城無力再戰。我父親的弟子也就是現任掌門天涯子挺身而出擊退了妖族,成為宗門恩人,被眾門人推舉為掌門。”
說著,洛梧晝自嘲的笑了笑,眼中滿是嘲諷。
這其中緣由怕是隻有他知曉。
“性情大變?”他忽然抬眸看向月澤,笑問道“你覺得我長的如何?”
“挺好看的。”月澤中正地評價道。
洛梧晝看起來不過弱冠之年,容顏姣好,長眉若柳,朱唇皓齒,身如玉立,雖不是頂尖頂尖的美人,也算一方絕色,隻是麵容有些偏女像。
“我長的和我阿姐很像。”
洛梧晝動了動身子,將腿浸泡在無池中,雙手撐著地,仰頭看著漫天飛雪。
“我阿姐洛芩釧,曾是天鄴城不世出的天才,使一手好劍,卻在與妖族的對戰中,被妖族偷襲重傷不治而亡。”
“阿姐曾是天涯子的師姐,也是他心愛之人。自阿姐身死後,他性情大變,不僅投降妖族,成為妖族走狗,還……把我當做了她。”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漆黑的眼底有一絲異樣的蒼涼。
“孌童,孌童,你知道嗎?”
洛梧晝咬牙切齒,瞪大了眼睛,忍住眼眶裡的淚,恨意從心裡一遍遍的翻湧出來,他猛地扭頭看向月澤,似笑非笑,落下了一滴眼淚。
“為了他那點心思!那點心思!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他情緒徹底崩潰,聲嘶力竭地吼道。
月澤聽到這裡,眸光暗了暗,薄唇緊抿。
有一瞬間,他回想到自己在軍中聽到的葷話。
“哼!不過是仗著有幾分陛下寵愛,眼睛就長到天上去,無法無天。”錢輝一臉不屑地道。
“那個月澤仗著自身實力,看不起我等,要不是有陛下在,他也不過是個以色侍人、雌伏在男人身下的奴。”
說話的那個士兵挑了挑眉,眼睛裡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猥瑣地笑了笑,同時,用手摸著下巴。
“是啊!是啊!”旁邊的幾個士兵附和道。
若不是自己自身實力足夠強悍,身後又有家人族人相護,否則在這個亂世,他的下場隻會比洛梧晝更慘。
月澤垂在兩側的手握得緊緊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發白,圓潤的指甲深深地紮入血肉之中,一陣微痛瞬間傳來。
他回過神來,皺了皺眉,神情中透著一絲冷意。
為了更好的套話,他在陣中加了一點點醉魂香,引人情緒波動。隻是藥效好像有點過,連他自己都受到影響。
那邊洛梧晝還在不停地說著,說他怎麼‘勾引’巫溪,讓他與天涯子為敵。說他被天涯子淩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說他活著就是個藥,存在就是為了放血養屍。
一堆不雅的詞,儘往自己身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