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少主。”
回去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喊住了他。
月澤聞聲回眸而視,隻見少女身姿嫋嫋、徐徐朝自己趨近。
“我們聊聊。”少女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緩緩說道。
月澤抬頭看了月如風一眼,隨後點了點頭,與月如風告了一聲彆,同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相伴無言,不知不覺竟然出了軍營,來到附近的山上。
長這麼大,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麵。
月澤腦海中思緒萬千,猶如團團亂麻交織,一時之間,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們解除婚約吧!”
突然,淺杏驟然停下了步伐,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他,神色鄭重,一臉認真的模樣,仿佛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深思熟慮,方才艱難地做出了這個決定。
聞言,月澤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們的婚約早已不是兩位母親初定時的單純關係,而是多了兩族聯姻的意味。
如今,這場婚約已然關聯到了兩族之間的生意往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為何?”月澤不解地問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坦蕩至極,直言不諱。
“淺杏姑娘,我們的婚約已經不是單純的你情我願,已經與兩族的利益掛鉤,你兄長,我父親都不會同意。”月澤緩緩說道。
淺杏隻是笑笑,並不為月澤所言而動搖,她選了一塊石頭,掃了石上的雪,徑直坐了下去。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愛你,就是不想委屈自己。”她仰頭注視著月澤,眸光微微閃動,緊接著話音一轉,帶著些許不滿抱怨道“月澤,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
月澤一下子懵了,眼中劃過一絲錯愕。
他乾什麼了?
他們不是第一天見嗎?
不知為何,他竟然在她臉上看出一絲不滿和……委屈。那委屈的神情就像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淺杏垂頭下去,坐在石頭上自言自語,“從小,我母親就在我耳邊念叨,我有個未婚夫,叫月澤,長得好,天賦好,小小年紀就突破了地階。”
“後來,我母親不再念叨,變成我父親念叨,他總是讓我好好修煉,好好修煉,要不然配不上你。”
“可為什麼我一定要配得上你啊?我是個人,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喜怒哀樂的人。而且,我資質也沒那麼差,雖然不如你,卻也超過這世間大部分人。”
她仰頭凝望著月澤,眸中淚光閃爍,放在膝上的雙手越握越緊,掐出了深深的凹痕,也彰顯她內心的不甘。
“抱歉,我沒想過這個婚約帶給你這麼多的傷害。”月澤低聲道歉道。
與她對比,月澤應該是幸運的,阿爹很少向他提及婚約一事,也不會嚴格督促自己修煉。
每次自己修煉的時間太長,他總會帶著自己出去走走,去看看花,去聽聽雨,去感受月河的風土人情。
他很少拘著自己。
在阿爹的那裡,他始終是自由的。
這世間最大的枷鎖,是月澤自己給自己戴上的。
但現在因為自己的存在,給她造成的麻煩。
“這又不關你的事,我們兩個都算半個受害者,我們的母親也沒想到少時諾言,竟然成了牢籠,困住了她們的兒女。”
“月澤,你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不是……”女孩子。你要是女孩子多好啊,就可以嫁給我兄長。
淺杏話音忽然一頓,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她自己都不喜歡被人操控,為什麼要讓另一個人經曆自己的一切。
淺杏不由得反思起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對著月澤緩緩說道“月澤,剛剛是我衝動了。這婚約之事,或許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月澤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淺杏咬了咬嘴唇,接著道“我不想因為家族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可我也不該如此自私,全然不顧及你的感受。”
此時,微風拂過,吹亂了淺杏的發絲,她輕輕捋了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但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們都能做出真正遵從內心的決定。”
月澤終於開口“淺杏,我理解你的糾結。隻是這其中的複雜,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淺杏點點頭“我明白,所以我們都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隻有風聲在耳邊輕輕作響。
“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女孩。”淺杏突然出聲提議道。
月澤瞬間無語,他剛起同情心就被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