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群星隱匿。
月澤帶著宣淩允禦劍而行,風自耳邊呼嘯而過,發絲隨風飛揚。他的眸光幽深,像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清楚裡麵的情緒。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宣淩允給他的感覺有問題。
人是同一個人,行為習慣一點沒變,可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不對,但不對在哪,月澤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
這幾日,先留在宣淩允的身邊查探一下。
想著,兩人就來到人族駐地。
月澤收了劍,在人皇帳前落下,跟著宣淩允走了進去。
宣淩允好歹是一族之長,他的麵子自己還是要維護一二。否則彆人看見他抱著宣淩允回來,這成何體統!
“哥,現在時辰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今晚在你這裡歇了。”
月澤自然而然往內室走去,他現在的衣服上血漬灰塵並存,裹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你的傷……”瞳立馬意識到不對,連忙改了口,“過來,我幫你處理。”
他差點忘了,宣淩允根本舍不得月澤受傷。
對於月澤身上的傷勢,宣淩允總是會第一時間給他處理好,保證月澤一直都是健康的。
月澤頓了腳步,扭頭對他道“身上的衣服穿著難受,我想先洗一下。”
“不行!先處理完傷再去。”瞳強勢說道。
對於傷勢,宣淩允從來都是強勢的,沒有一分說情的餘地。
“好吧!”
月澤不滿的努努嘴,臉上難得帶了幾分少年氣息。
他坐在宣淩允身前的椅子上,自己褪下衣衫。衣上的血漬早已乾涸,身上的傷口結痂,與破損的衣服沾到一起,褪下衣衫時就會重新撕裂傷口,帶下來些許血肉。
褪下衣衫的白皙身軀上,散布著數十道深可見骨的猩紅刀痕,其中一處直接透腹而出,皮肉外翻的傷口散發著縷縷詭異的黑氣。
瞳微微皺了眉,眼底的心疼一閃而逝。
扮演一個人要連感情都相似才最像!
瞳沒有說話,沉默著使用靈力拔出這些詭異黑氣。
這黑氣彆人不知,瞳卻非常的熟悉,此物名為魔氣。
人死則生鬼氣,心有不甘則生怨氣,怨氣凝聚惡意則為魔氣。
魔者,生於生靈之惡念,生靈不滅,魔者不滅。
魔族常以同類而食,以增強修為。
世間大魔,唯二,生於生靈虐殺之惡的九頌,生於情欲之惡的花殢雪。
然而,心有執念者,勘不破、看不透,也極易墜魔道。
他師尊雲君便是執念太深,墜入魔道。而他亦是心有執念,方才與師尊同入魔道。
想到他的執念,瞳的眼神微寒,眸中殺意一閃而逝。
世間以種族作為天地資源分配的依據,族中以天資作為族內資源分配的標準。隻因他的資質不入流,不能成為族中戰力,便被族群拋棄、驅逐。
他不信天資能決定一切,他偏要這個世界的靈族看看,天資不行也能立於世界巔峰。
月澤看著幫自己處理傷勢的宣淩允,淺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哥,我疼!”
月澤突然冒了一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沒糖。”瞳頭也不抬地回道。
和月澤相熟之人都知道,月澤通常不會喊疼,喊疼時,就是想要得到彆人的關心,這個時候通常給一顆糖就行。
月澤喜甜,宣淩允因為經常和他在一起,身上也習慣性的備上一些糖。
但宣淩允生氣之時,對於月澤的請求,他從來都是拒絕的,不過,他總會在最後遞給月澤一顆糖。
現在,看著月澤身上的傷,宣淩允的情感該是又氣又心疼。
所以,這顆糖他不能給,不,應該說,這顆糖他現在不能給。
待拔出黑氣後,宣淩允使用靈力治愈月澤身上的傷痕。然後,剝了一顆糖給了月澤。
“去洗洗吧!”
瞳拍了下月澤的肩膀,示意他去洗漱。
“哦!”
月澤吃著糖,口齒不清地應道。
他往內室一側的屏風走去,在入屏風後之前,月澤突然回頭看向宣淩允,眉尾微微向上挑,眼中帶著一絲戲謔。
“哥,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