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郡。
楚國糧隊。
周雲熟練的在糧袋下,摸出一把鐵鍁子,約莫一尺,小拇指粗,整體細長,閃著寒光。
一邊打磨,一邊鄙視道。
“得了吧,你家這老牛可比你吃的好,有功夫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草原部落來,它死不了,你可不好說。”
“尤其是你那弟弟,傳聞草原人不少好男風。”
牛馬。
在生產力落後的古代,是不可或缺的資源,即使在後世也不便宜。
無論什麼情況,它們在這個時代,大多數情況,比楚人要更安全。
數天前,一支數千人的草原人,襲擊了他們。
幸好上官氏的騎兵還是有點實力,對付打草穀的北方牧人,摧枯拉朽,不到半個時辰就打退了敵人。
“那也最多給你兩天。”
“行行行!”
周雲敷衍的同意後,劉黑子繼續趕車。
他可不怕。
他清楚的知道銅鑼腦袋還有六七兩銀子,掛在襠褲裡。
兩天後,大不了續杯。
隻是他真不理解,老當家那他玩意這天氣,冰不冰?
銀子卡褲襠,受不受的了!
從地形上看。
周雲隻是本能感覺,這一路不好走。
其實,他不知,
噩耗早已經來了。
楚兵糧隊上層將領們,此刻頭大如鬥。
從俘虜中得知,草原特勒王木勤思力。
已經知曉上官氏有一支援軍,即將前往定襄大營,遂命定襄對峙的兩大萬戶部落,渾部與阿骨前來消滅這支楚兵。
渾部,阿骨?
那都是萬戶草原貴族,能出動上萬騎兵的部落。
落日,
餘輝,
茫茫雪地與霞光照映。
北國風光,豪邁與優雅並存。
五峰山以北,清水河畔二十裡外。
上官氏的旗帳就在此處。
“怎麼辦,大哥,隻走了二十裡,二十裡。”
一個身材矯健,完全符合莽夫性質的強壯將軍,在旗帳裡來回踱步。
帳中隻有數人。
主將上官弘,右側主簿廖先生,左側騎兵統領、步兵統領。
以及末位五峰山補充來的千人將,魚將軍。
隻是此人滿頭大汗,似乎很害怕這個旗帳裡的場景。
軍中大將,刀口舔血,如此表現。
上官弘同主簿對視一眼,心中已見分曉。
這個千人將八成是個水貨,連同那五千人,也是兒戲。
“先前說,我徐州出重兵二千,途經太原得步卒三千,五峰山大營再補充精銳邊軍五千。這特麼補得是個啥?”
“就是問你,是個啥!”
“閉嘴,張將軍,滾下去,再敢胡言二十軍棍。”
上官弘怒喝道。
眼下正是危難關頭,不管什麼情況,鄙夷友軍都是不可取得。
張莽夫滿臉不忿,雖有不服,也隻得偃旗息鼓,罵罵咧咧的回到步兵統領的矮桌後。
“眼下,確實是不好處理。”
廖先生眼看大帳內氛圍不對,隻得挺身而出。
“阿骨部倒是好說,首領阿德戴是個草包,昔日鼎盛的阿骨部到他這,幾年光景就敗的差不多了。”
“可渾部卻是個硬茬子,兵馬精銳不說,軍中有猛將,更有新現的折烈兒等一批猛人,加之軍師賀詩楚更是多次讓定襄大營吃虧。”
“若是有正兒八經的一萬精銳還好說,大軍安安全全的到達定襄,還是有希望的,可如今我軍實在是……”
說著,廖先生不禁看了後補充將領的臉色,見他們並無異常,才委婉的說道。
“實在是戰力堪憂,一觸即潰,連防守都不可能。”
精銳和民夫,差距如同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