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些東西,抬高了這塊區域的溫度,才保住了傷員的命。
趙忠義雙手拚儘全力,還用力蹬腿,可就是爬不出來。
右腿鑽心的痛,讓他額頭上冒出冷汗。
忽然,他感到一股輕鬆。
一隻手在地穴裡,托住了他。
那是一名重傷員,他笑的苦澀,猛然一用力,趙忠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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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拐杖,他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外麵是白茫茫的一片,可營地裡卻是黃色的荒土,看來寒冷被營地火焰驅散了。
一排排牛皮、羊皮粗糙縫製的睡袋,躺著一個個麵容剛毅的士卒。
六千建安兵,躺出一片人海,就這麼臥睡荒野。
他知道。
帳篷全部讓給傷員了,幾千傷兵,已經成了大營的累贅。
連周將軍跟七皇子殿下,如今也住在輜重車下。
這樣的將軍,這樣的上官,才值得賣命。
趙忠義擦了把貓尿,三步並作兩步走,
今個說什麼也得多弄些羽箭,好好招呼突厥崽子,還有那些叛徒。
幾百步外。
一處半開的營帳。
趙忠義眼裡的,好將軍此刻,正全力烘烤一隻寡瘦的兔子。
他眯著眼,在營帳外,借助現成的篝火,一絲不苟的按照周雲的寫下的步驟進行。
“周老弟,今個突厥都不打了,是不是要撤兵了?”
項濟一邊烤兔子,一邊對身後的周雲道。
營房裡,有一個案桌,周雲此刻在認真核對將士們的戶籍,這些戰後,都是要下到地方的。
他不能讓將士們,家屬得不到該要的撫恤,令楚國子弟流血又流淚。
“不可能,要撤早撤了,咱們跑不了,他們應該在等援軍。”
“進窩的兔子,草原人不會放跑你的。”
“尤其是楚七項濟!”
如今項濟在突厥人那裡,絕對是掛了號的。
殺廢一支天狼衛,連阿史那彌祿都斬了。
周雲猜測。
他的卷宗很可能是項濟者,楚人豪傑也,乃血戰古河溝的大楚鐵血皇子。
隻是突厥人不知道,三天搏殺,建安軍扛把子都在輜重車下呼呼大睡。
醒來後,就是嚎嚎大哭!
雪一直在下。
營帳上,漸漸出現雪堆。
周雲嚴肅的處理每一個村落集鎮裡的名字,甚至開啟係統,幾乎可以說分毫不差。
丁不三來了,一把擠掉項濟屁股下半截木頭。
他這幾日已經明確表示,砍彌祿,他不在,那是遺憾。
砍楊雙的時候,一定要帶他。
但大夥都知道他在放屁。
真看見楊雙,他能跑掉,就算厲害了。
“主公,末將有軍情稟報。”
“滾,烤兔肉沒你的份。”
“好嘞!”
“哎,不,我真有軍情要報。”
聞言,項濟轉頭眯著眼,輕蔑的看著丁不三,表示懷疑。
這雁門郡的賭鬼,能有什麼軍情。
“有一件怪事,四日打到今天,七天了?山草川整整打了七天,除了河源哲哲來了步兵,怎麼突厥人沒有援兵?”
“七天,就是遛馬,也能從童家鎮溜到這裡。”
這一次,項濟沒有鄙夷,若有所思,“好像有點道理,你的判斷是什麼!”
“我猜測,大楚主力贏了,梅太師已經搞定了鐵力的主力軍,否則說不通啊,北方到處是突厥人,隨便集結,幾萬人早來了。”
“我也是這種看法。”孟百川不知何時,出現在此處。
他風塵仆仆,找了個木樁子,坐下。
“你們是怎麼做到,如此愚蠢還活的這麼瀟灑的?”
丁宏信以為大夥在軍議,遠遠的看見,思索一二,也過來了。
一來就聽到丁不三的驚人推理。
“就沒發現,咱們建安軍,少了個人嗎?”
此話一出。
項濟、丁不三,孟百川,三個臭皮匠,立刻陷入思索。
小片刻後。
孟百川眼眸猛然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周雲。
“梁,,梁三一直不在。”
梁三!
這個人存在感一直很低,大多數時候,都是脫離大軍作戰,猛地離開五六天,是真一時沒有人察覺。
“難道說?!”
眾人不禁一愣,隨即倒吸一口冷氣。
案桌之上。
周雲耐心的工作,不與理會建安軍的白癡。
還有上千大楚子弟沒有核對好。
隻是某一刻。
他的眼眸中,迸發出精光。
如今有八千血戰精銳,建安軍士氣如虎。
南王城大軍不在楊雙身邊,機會千載難逢。
殺彌祿,並不是極限!
兵神係統的極限,是要殺死另一個猛將。
此人若死,足以改變這場戰爭。
群山。
風雪。
草山川四十裡外,北山屯堡。
一支軍容鼎盛,肅殺之氣撲麵而來的雄兵,黑夜中,悄然行軍。
馬蹄被包裹,幾千士卒鴉雀無聲。
隻是偶爾,有長矛的寒光閃過。
驚走山林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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