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願躺在床上,腦子裡一幀一幀閃過執法人員之前說過的話。
一時間,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她實在無法相信,就在自己大學畢業的這一年,房子沒了,存款也沒了,直接變成了一無所有的貧農。
想得多了,又或是淋了雨,她太陽穴突然開始一突一突地疼,痛意慢慢暈染到眼眶,腦後,甚至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時願咬著牙,強忍著下地翻出止痛藥,吃了以後又窩回床上。
她知道自己是剛才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才引起的頭痛。
她這種偏頭痛,不知道去過多少次醫院,中醫西醫都看了個遍,卻依舊沒有治好。
每次疼的時候,隻能靠止痛藥續命。
這一夜,她迷迷糊糊聽到手機響,但卻實在沒有精力去點開看了。
這一夜,謝聿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到一個穿著奇怪的姑娘,來到一個光怪陸離的宴會廳,裡麵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從未見過。
裡麵的人穿著打扮都奇異無比,特彆是一些姑娘們,裸著肩膀和胳膊,披頭散發,簡直是不忍直視。
對比之下,還是之前那個姑娘的打扮他看著舒服一些。
雖然衣物也奇怪,但至少是長袖長褲,頭發雖沒有挽起,卻高高綁了起來。
就是對方的臉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細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謝聿之也不知道自己夢到的是誰,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夢。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姑娘把宴會毀了個乾淨,砸了琉璃盞,扇了彆人一巴掌,嘲諷完後獨自離開。
最後,他視線落在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著像是睡著了,淚水卻從眼角滑落的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心裡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他不想看到這個姑娘哭。
他隻想看到她笑。
第二天,時願醒來,在洗漱的時候看到自己發腫還全是紅血絲的眼睛,立馬從冰箱裡拿出冰袋。
她不想看到彆人同情的眼神。
這是她唯一留給自己的體麵。
這一天,時願一邊忙活的同時,一邊在思考接下來的路。
一周內賺四百萬對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根本不可能,除非她去翻刑法。
她能去膈應時煜一家,卻不能逼他們出錢。
因為不管自己多無辜,從法律上看,這些錢她非還不可。
思來想去,這家必須要搬了。
她留不住。
一想到家馬上要變成彆人的,父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下的一點蹤跡就要被彆人抹去,時願心就直直下墜,落不到頭。
下班後,在微信上收到宋雯發的工資。
而且這二百塊是稅後的,宋雯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壓根就沒想讓她承擔這部分稅。
回家的時候,時願去小商店買了一份五連包的方便麵,想了想,還是給自己加了幾根澱粉腸。
家裡還有雞蛋,可以暫時不用買。
接下來租房子還得花錢,她得省著點。
提著一堆東西到樓下時,剛準備拿出門禁卡,單元門就從裡麵推開了。
“圓圓,你回來了?”
時願抬起頭,原來是何霆。
她點點頭,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乾巴巴的笑。
沒辦法,換誰突然背上四百萬的債,都高興不起來。
她正想繞過對方,結果卻突然手腕一緊。
“昨天我本想上來找你吃飯,正好聽到了……”何霆看時願表情一變,連連住口說起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