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婕妤在一旁催促道,仿佛是真心為了裴玉照著想,“婉美人快解釋解釋,你如何得知玉蘭花吃多了會中毒,否則崔姐姐很難打消心頭疑慮。”
裴玉照本來就白的唇色,這下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她恐懼地看著好像要把她吞噬的所有人,帶著哭腔說道“嬪妾隻是瞧了院子裡玉蘭花好看,送給了一些榮妃娘娘,幼時在家時,家中姊妹也會摘了玉蘭花做點心,隻是有一次四姐姐吃多了,嘔吐腹瀉了好幾天,故嬪妾才囑咐了一下榮妃娘娘。”
這是真的,裴府之前有一株很大的玉蘭花樹,家中姊妹也確實喜愛摘,隻不過不包括她而已。
可如今裴玉照是害死崔宣華孩子的唯一嫌疑人,崔宣華自是寧願相信是裴玉照害了自己的孩子,也不願相信這是個意外。
“我不信,定是你故意的,故意讓禦膳房做了給我吃。”崔宣華凶狠地看著裴玉照,一定是裴玉照,是她換了她的飯食,引她喜食那玉蘭花酥。
“崔昭儀莫不信,這件事確是真事,本宮可為其作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崔宣華眼帶恨意地盯著裴蘭璧,估計連她也是參與上的,隻是可恨裴蘭璧和裴玉照不一樣,她身居高位多年,一時之間不是她能扳倒的。
“那榮妃可是要為自己的妹妹做擔保了。”淑妃不懷好意的說。
本以為裴蘭照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想到竟也來了,若真證實了是裴玉照,她也難逃關係。
裴蘭璧坐到淑妃的一側,兩人俱笑裡藏針地看著對方,格外有一種分庭抗爭的感覺,“擔保談不上,本宮的妹妹本宮清楚,自小體弱膽小,更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如此恐怖的心計,她是斷然想不出來的。”
“可高太醫也說了,玉蘭花食多對孕婦身體有害,這事兒可鮮少有人知道。”淑妃笑盈盈地說道。
“皇上駕到。”外麵又傳來通報聲。
出了這事兒,明禎帝總要過來走一趟過場,他穿著一身鴉青色圓領袍,繡著團龍紋,頭發半披,少年氣十足。
崔昭儀如今還穿著裡衣,披頭散發的,在聽到明禎帝來了的時候,緊張地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她哀色淒淒地走到明禎帝身前,未出言,就帶了哭聲,“皇上,臣妾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其實她也不過才二十歲,年輕的很,裴玉照本以為進了宮的,哪有心思單純的,可是她竟然從崔昭儀的眼裡看到了有愛。
她竟然愛著眼前的男人。
可是皇上呢,直覺告訴裴玉照,皇上他不愛任何人。
裴玉照抬眸看向明禎帝,他的眼底寒涼一片,沒有對崔昭儀的憐惜,沒有對逝去孩子的悲痛,就像身處一個與他無關的地方。
“昭儀先坐下吧,你身子還虛。”燕隨皺著眉看著要撲向自己的人,往後稍退一步,冷漠的說。
高太平知道皇上是不高興了,立馬就扶過崔昭儀到一旁坐下,“娘娘剛剛小產,委實不宜走動。”
“皇上可來了,再晚些,臣妾的妹妹可要被說成凶手了。”裴蘭璧甚是委屈的說,仿佛被誣陷的人是她一般。
明禎帝並未說話,似乎並不想偏袒任何人,隻有眼光掃到裴玉照身上,看到她臉上紅了一片的臉頰,微微停頓了片刻。
“淑妃,你如今協理後宮,你繼續審吧。”
裴蘭璧聽到協理後宮四個字後,咬了咬牙,自上次她小產後,淑妃以她身子不便,就把協理後宮的權利要了去,如今她身子早已好了,卻拖著不把權利交還於她。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急不可耐地推裴玉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