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故並未發覺身後的驚險一幕,正全神貫注地收攏護生陣,不多時,那些煙花般的符文消失在了半空中,祁故臉色慘白地後退幾步,靠在榕樹樹乾上,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
而那些藤蔓與水屍都在這一刻化作了無儘黑色粉末,隨著夜風飄落四方,落進它們故土的水和泥中。
唯有村長與它們不同,仍舊身形不變。他距離最近,忙朝著榕樹跑去,腳步不停。
榕樹的自我意識正在恢複,它垂眸,看見的就是眼前的村長與其他的人類,它艱難對著幾個人類開口“謝謝你們沒有直接殺死我,還費勁力氣留下我的命……可我不值得你們這樣……”
它雖然意識模糊,但也能感受到外麵發生了什麼,它能看見“自己”殺了好多村民,做下很多錯事,到了最後,它甚至還要傷害種下它的村長。
樹沒有心,但它覺得自己好疼,渾身都疼,比被白鈺折磨時還要痛苦難耐。
“不是你的錯。”老村長說,“你是棵善良的樹,做錯的是想要利用你作惡的惡鬼。”
“可我……”
“會忘記的,隻是需要時間。”祁故說,“你是一棵壽命很長的樹,也已經有了靈性,你今後守護在這裡,會見到淮水村好起來,人丁興旺,繁榮昌盛的。”
榕樹有些茫然,但也被祁故描述的畫麵所吸引,不自覺間流露出向往來。
【終於塵埃落定了】
【淮水村以後可以搞個肉雞養殖,畢竟村長養的雞那麼好吃,村長帶領大家養雞致富啊】
【那我直接買爆】
後來的後來,榕樹與村長一起守著村,果然如願見到淮水村變得越來越好。
年輪一圈又一圈,過了一年又一年。
……
祁故用沾染著鮮血的手拿出剛得到的青骨,與先前那塊放在眼前一起端詳,而後發現這兩塊恰好可以拚上,缺口互相吻合,祁故沒手欠地去試驗,隻眼眸沉沉不停地將兩塊骨頭來回反轉,看了許久。
【好像能湊在一起,咕咕應該也看出來了,怎麼不試試?】
【咕咕不試自然有他的道理,少操沒用的心】
其餘人見陣法已經被撤下,鬆口氣的同時也忙朝著祁故的方向走來。
眾人都是狼狽不堪,撐傘的苗玥普布格桑和祁故早被淋得濕透,慕星辰的雨衣也被水屍抓爛丟在了積水地裡,也就藺寒枝的雨衣還算完整。
苗玥與藺寒枝上前一左一右扶起力竭的祁故。
祁故已經很累了,但眉心蹙起,語氣難得沉重地低聲說“青骨應該數量不少……”
“不知道其他的都散落在哪裡……如果這樣的青骨散落在鬨市區,那傷亡人數,將是不可想象的。”
“先回去,睡一覺起來再說。”藺寒枝對上他擔憂的臉,抬起手,指尖抵在他嘴唇,臉色逐漸慘白,“你吐血了?有內傷?”
“沒事……就是剛才急著結束,用了口舌尖血。”祁故慘白的唇張合說話。
看到藺寒枝擔憂成這樣,他不知為何,心裡開心又難受。
那是種極其矛盾的情緒。
“我看看。”藺寒枝在節目裡一向柔弱,很少用這種強硬的語氣說話,祁故聽他這麼說話,一時間有些稀奇,便順從地張開嘴,露出一小截已經不再滲血,但是傷口淋漓的舌尖。
藺寒枝看得眉心越發緊蹙,很是後悔剛才隻顧著照顧陣眼這邊,沒多看祁故那邊幾眼。
祁故被藺寒枝用那雙漂亮眼睛長久地盯著舌頭,沒那根弦的人都覺得這動作好像不太對勁,忙收回舌頭,說“一點小傷,很快就能愈合。”
“回去了我給你上藥。”藺寒枝說著,從苗玥手中接過了祁故的大半重量,讓人靠在自己肩膀上,而後蹲下身——
察覺到藺寒枝的意圖,祁故雙手抵在他後背“不用,哪能讓你背,你身體不好。”
他說著,看向一旁的苗玥“能行嗎?”
苗玥感受到了一道來自後爹的死亡射線,她猛地往邊上慕星辰身上一靠,誇張地捂住胸口“累死老娘了,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慕星辰你扶著我走吧謝謝。”
懂事的閨女極限一換一帶走自己和慕星辰,祁故能選的也就隻剩下力竭的黃鼠狼,年幼的普布格桑,以及十分積極的藺寒枝。
藺寒枝認為這選擇結果十分地不言而喻,正要蹲下身背人,卻見祁故將青骨塞進紫金葫蘆,而後又從葫蘆裡倒出來一顆黑色藥丸,抓過旁邊的黃鼠狼塞進它口中。
黃鼠狼吃了大力丸……啊不,丹藥,頓時覺得體內耗損乾淨的妖力變得充沛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濃厚,當下化身大黃鼠狼,將祁故叼起衣領往自己身上一甩,儘職儘責馱著人離開積水地。
至於爸媽二舅三叔四大爺的屍骨?反正它還呆在淮水村裡,它見它們,來日方長。
大腿現在要是不及時抱,以後可輪不上它了。
藺寒枝垂頭站在原地,額發遮住眼,令他看起來像是個破防的反派配角。
不是,早知道就不把病弱人設立得太深入人心了。
【啊……這畫麵莫名蕭瑟呢】
【皇後哥也是翻車了,咕咕怕他不行,寧願不讓他背耶,快做點什麼證明自己體力吧哥】
【比如一口氣做他幾百個伏地挺身什麼的】
【不願再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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