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裡像是被放進一隻胡亂蹦跳的鳥,祁故的心臟嘰嘰喳喳地叫。
那種令人心弦緊繃的感覺又上來了,像是被什麼無形之捆綁揪緊,但揪緊的同時又有絲絲縷縷的酥麻感傳來。
祁故本能用手按住那顆小鳥般撲騰的心臟,語調很急,像是趕著上即將開走的火車“那就好!”
【咦……咕咕這個反應,感覺不是完全沒開竅嘛】
【開了一竅,不多,俗稱,一竅不通】
【嘿嘿嘿,捂心口什麼的,是心跳太快了嗎!】
【吱吱這種攻勢在前,很難不心動吧?畢竟吱吱不僅容貌財富拉滿,還是個綠茶,誰能拒絕一個滿心滿眼隻有你的綠茶呢】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你不喜歡綠茶是因為他喜歡的不是你……】
【魯迅這句真不是我說的】
祁故頭也不回,抬腳穿過彎曲的回廊,活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追逐,腳步飛快來到主屋朱紅色的大門前。
門內燭光幽暗——是景區工作人員離開前幫著點的,足堪照亮燭火方寸之地,那是張小桌以及兩把分立兩邊的太師椅。
左邊是床榻,右邊靠近庭院的位置開了扇小窗,窗下是古代樣式的梳妝台,想來是莫州母親用來梳妝的地方。
屋內一切陳設並無什麼特彆,但考慮到戲鬼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祁故也不急著離開,轉過一圈後就站在大門處專心等候。
江浩傑走在人群中間,距離一切陳設都保持距離,他對莫州雙親的房間沒什麼興趣,身上又疼得要命,還叫苦不得,現在連給祁故使絆子的力氣都欠缺。
這將軍府……果真是不太乾淨的,早知道當初就不來了。
至於祁故所說的“不乾淨的是他自己”這種話,江浩傑自然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的,像他這樣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虐待犯,怎麼可能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喵。”貓鬼忽而叫了一聲。
江浩傑被這叫聲吸引去注意,下意識抬眼看見窗邊位置。
窗口用木棍支著,露出外頭庭院裡一片寂寥的夜色,和隱隱綽綽的黑色枝椏輪廓。
這一幕倒是挺有意境的,江浩傑舉起手機,決定記錄一番。
哢嚓一聲,窗景被拍下。
江浩傑點開小圖,細看被自己拍下的照片,卻在點開的刹那被嚇得差點將手機直接丟出去,隻見空無一人的窗外,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半個後腦勺,陰森冰涼地貼在窗邊。
江浩傑下意識抬頭去看窗,窗邊空無一物。
他的反常引起眾人注意,問他怎麼了。
江浩傑知道自己現在在觀眾眼裡已經是半個精神失常的瘋子,也不敢再給這個認知添磚加瓦,隻說“沒事。”
應該隻是又一場錯覺,畢竟他和這將軍府八字不合。
江浩傑說完後,又將手機對準窗口,打算再拍一張。
這一次,他特地多看幾眼窗邊,確認沒有異常,這才按下快門。
指尖顫抖著點開圖片,呼吸險些停止,寒意從腳底一路攀升到大腦。
方才隻半個後腦勺,如今露在窗戶外麵的,卻是半個黑漆漆的人影了!
那人影看不出穿著打扮,隻是個模糊的黑影,就跟在墨水裡浸泡過似的,屋內的燭火好像打不到它身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