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不喜靖王,但因皇後母家勢大,所以靖王府的地理位置在眾多王府中是最好的,門口也十分氣派,朱紅色的大門和門上的金色門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府裡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早就候著了,剛聽到馬蹄聲,就立馬準備上前迎接。
謝聿之翻身下馬,還沒等他邁入大門,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魏公公就領著人過來了。
魏公公一臉笑模樣,“王爺,皇上口諭,宣您立刻進宮見駕。”
謝聿之點點頭,嘴角的笑意分毫未變,在外人眼裡看來,離開了這幾個月,回來他依舊是那個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
他對此也毫不意外,這幾個月發生了那麼多事,父皇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殺殺他的威風,以免自己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再加上今日早朝時的熱鬨,想必父皇和瑞王應該要氣瘋了吧。
果然,謝聿之剛進殿,還沒來得及行禮,一本折子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他微微偏了偏頭,沒讓折子砸在自己的臉上。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朝廷官員栽贓嫁禍自己的親兄弟!”
昌明帝一臉怒容,因為常年沉溺於美色,身體早就被掏空,臉皮耷拉著,就算每隔幾日用太醫調配出來的藥水染一遍頭發,也遮不住鬢角透出的白色。
甚至因為他剛才扔折子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開始氣喘不止。
昌明帝死死盯著站在大殿中的靖王,那眼神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仇人一般。
他生氣的並不隻是什麼通敵叛國的罪名,而是他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他原來從不放在眼裡的兒子,慢慢開始不受掌控了,這讓他十分不安。
謝聿之在心裡罵了一聲蠢貨,他本來也沒對他的好父皇抱什麼期望,但他沒想到他竟然能昏聵到這種地步。
作為皇帝,竟然連證據都不看一下,就定義為是手足相殘。
要不是皇祖父積累了一些家底,恐怕父皇上位還沒幾年,大乾就要被敗個乾淨。
謝聿之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父皇息怒,兒臣如何敢做殘害手足的事情?”
“朕看你敢得很,彆以為朕不知道今日的早朝那些事全是你搞出來的,朕如今還在,你就敢這般對瑞王打壓欺辱,那等朕百年之後,朕的兒女們是不是都要被……”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通報聲,皇後到了。
皇後李氏出生於世家,本就注重儀態,自從當上皇後後,就更加不允許自己在人前卸了一絲一毫的氣勢。
她雖不受皇上喜愛,但她畢竟是皇後,母家又勢大,所以這些年過得還算如意。
她進來後先給皇上請安,本就是皇後,倒也不用跪下行大禮。
皇後麵容恭順,說出的話卻字字強硬“陛下息怒,臣妾不懂朝堂上的事兒,但也知道靖王絕不會殘害手足,此事還需陛下明察。”
昌明帝冷笑一聲“朕倒是不知,皇後的消息如此靈通。”
皇後沒有絲毫慌亂,“臣妾隻是許久未見靖王,難免心急了一些。”
言下之意,要不是我兒子在這裡,我才懶得打聽這邊的消息。
說完後,她又微微抬起頭“說來還是陛下眼光好,貴妃果然身帶福運,今日她剛在臣妾宮裡坐了片刻,臣妾就收到了靖王回京的消息。
靖王一走就是幾個月,臣妾十分掛念,既然陛下再無事務,臣妾這就帶他先行離開了,貴妃還在臣妾宮裡等著呢。”
你不放我兒子,我就不放你妃子。
靖王好歹是個王爺,要想責罰也得找出個理由來,可後宮就不一樣了,再者宮中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咱倆看誰熬得過誰。
昌明帝陰狠的目光瞬間落在皇後身上,捏著折子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半晌,他沉默地閉上眼睛。
謝聿之也不管父皇是何表情,恭敬道“兒臣告退。”
兩人離開後,昌明帝剛才無處釋放的怒氣立刻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