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看皇上開始沉思後,就再沒有提起那幾個字眼。
接下來的時間,她隻是一個勁兒地說著自己的委屈。
不是委屈自己如何,而是委屈要把全心全意敬愛的夫君推給彆人,還不被夫君理解的心痛。
畢竟她麵對的是皇上,不是普通的夫君,訴委屈也得講方式方法。
等皇上看到自己的委屈了,就馬上止住眼淚,不要皇上哄,皇上也就不會感覺到厭煩。
既讓皇上知道自己的委屈,又不能太過火。
等柔妃擦乾淨眼淚後,眼底又浮現出小女兒般的羞惱,連忙拿帕子遮住眼睛,似是怕自己醜態被皇上看到。
她微微低著頭,因為剛剛才哭過,聲音不複往日清脆,卻又帶了幾分脆弱“皇上恕罪,剛剛是臣妾失禮了。”
昌明帝十分享受柔妃的小女兒情態,笑意深了深,覺得連帶著身上都有了力氣。
他安撫道“你先回去,安心養胎就是,莫要憂心這些,一切都有朕給你做主。”
柔妃抬起眼輕輕瞟了皇上一眼,似嗔似羞,“那您晚上還去柔儀殿看臣妾嗎?”
昌明帝點點頭“去,到時和你一起用膳可好?”
柔妃臉上立刻帶上了甜甜的笑意,一副依賴十足的模樣“那臣妾等您。”
說完後,她屈膝一禮轉身告退,而臉上的笑意一直到回來柔儀殿才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嫌棄與厭惡。
好在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也沒白費她演了這麼一場。
接下來,就看皇上會怎麼做了。
對於禦書房發生的一切,皇後不知,謝聿之不知,但身在冷宮被廢的貴妃許氏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歹被皇上寵了那麼多年,即使進了冷宮後大部分手下都廢了,也還是有那麼幾個藏得深的沒被清理掉。
比如禦書房的小太監。
小太監當然不願意冒著掉腦袋的事往外傳消息,以前許氏好歹是貴妃,偶爾透漏個一兩句就能得到豐厚的賞賜,可現在許氏都廢了,沒有利全是弊,傻子才願意乾這事。
但他沒想到自己爹娘卻早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許氏捏在了手裡。
許氏廢了,許家也倒了,可拿捏一兩個普通百姓還是能做得到的。
無奈之下,小太監隻好提心吊膽地繼續給許氏傳信,結束後就立馬躲躲藏藏地快速離開。
小太監說話的時候,許氏臉上沒有表情,直到人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突然笑出聲來。
瘮人的笑再配上破敗的冷宮,活生生把看守冷宮的太監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許氏晃晃悠悠地回了屋子。
冷宮的日子,讓往日前呼後擁的貴妃再不複以前的雍容華貴,甚至因為沒有熱水,手上長了好幾個凍瘡,又癢又疼。
許氏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嘴角的弧度越翹越高。
自己是蠢,這麼多年從來沒看清過枕邊人的真麵目,可皇上又精明到哪裡去了?
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卻把一個揣了野種的柔妃當個寶。
讓她想想,柔妃肚子裡的這塊肉要怎麼用,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呢。
最好連皇上一起氣死,好讓她兒子直接上位。
這次她得好好謀劃。
自從威遠王府千金痊愈的消息傳出去後,就有不少人翹首盼著威遠王府的帖子。
這是痊愈後的時家千金首次亮相,宴會規格一定小不了。
可盼來盼去,威遠王府卻始終沒有放出任何舉辦宴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