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很難理解這種行為,這人沒有自我嗎。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喜歡模仿彆人的人,我作為旁觀者看著都覺的不舒服,何況當事者本人。可彆說什麼“有人模仿你說明你優秀”這種話,試想一下,無論你做什麼都有一個人想要進行一比一還原,將你的經曆當作自己的人生,試圖通過這種手段獲得與你相似的成就和榮譽,不膈應才怪…
我看著她的小攤兒上擺著的那塊小黑板,不是…真就一模一樣的畫啊?好歹把字周圍的畫換個花樣啊!人山寨還知道改個相似的字呢,比如“雪碧”改成“雷碧”,“康師傅”變成“康帥傅”之類的,她這…除了字沒我流暢畫沒我好看,還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忍著惡心走到她的攤位前,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嫌惡盯著她。我的右眼皮上方有一顆小黑痣,那是小時候用圓珠筆不小心戳出來的,平常化了妝也沒多少人看得到這顆小痣。我心底泛起一股強烈的不適,如果不是觀察的仔細,怎麼在她的右眼皮上也有一顆黑痣,位置基本和我的差不多,看樣子應該是用眼線筆點的。
“陳如月…”我閉上眼睛回想她的名字,“你是叫陳如月對吧?”
陳如月早在看到我來那一刻,就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仿佛自己的秘密被戳穿了一樣,一臉心虛,站起來不安地摳著手指。她聲若蚊蠅:“我叫陳秦…”
成辛元和秦洛天都沒聽清她說的話,問了句:“你說什麼?”
我冷哼一聲,我離她最近,當然聽清了她說什麼,“陳如月…如月…這兩個字做名字多好啊…如月之升,如日之恒。你的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必定包含了美好的寓意,純潔、美麗又有智慧,可現在看來,你辜負了你父母的期待…你爸媽知道你改名字的事麼,如果我沒猜錯,你媽媽姓秦吧,怎麼,連名字都要學我的嗎?”
我歪著頭對秦洛天天說:“她媽媽還是你本家呢~”
“姓秦的多了的去了!”秦洛天氣的臉色鐵青,多看陳如月一眼就覺得遭到了侮辱。
“陳如月,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我…我……”陳如月摳著手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煩死了,怎麼這說話和成興民一個調調。
“看你的模樣應該比我大幾歲吧,費勁巴拉模仿一個比你小的人,還真是聞所未聞,就這麼想當一個贗品嗎?”我環抱雙臂,眉頭緊皺,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大眼瞧上去,從外表看我和陳如月造型相似,不知情的人或許會真的以為我倆是姐妹,但再一看就會發現,一個卑微怯懦,一個自信飛揚,不說天壤之彆,也是截然不同。
“我沒有彆的意思…”陳如月慌忙揮著手,“我隻是覺得你很好,好到讓我羨慕,好到我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所以我…”陳如月又委屈又激動,快要哭了出來。
“因為你覺得好你就要模仿?!那這世界好的多了去了,你都要模仿?!惡不惡心!”成辛元強忍著掀攤子的衝動,他不斷告誡自己:決不能成為成興民那樣的人!
可這人太過分了,一看見他姐過來就偃旗息鼓,剛才那裝的強大的社交能力的樣子去哪兒了?
“不是…我是真覺得成藺好,她就是我想象中的我長大後的樣子,我…我覺得我跟她挺像的,我覺得…我也能成為她這樣的人…我…我真的沒有惡意!”陳如月手忙腳亂地為自己開脫。
“可彆睜眼說瞎話了,還敢說你像我姐?你連我姐一點兒指甲屑都比不上!”成辛元從來沒這麼討厭過一個女的。
“你真的想嗎?”我直接戳破陳如月的心思,“想成為我?或者直接取代我?陳如月,我們說不上熟,充其量算認識,你之前經常光顧我的生意,我感謝你,不過現在看來你那也是有預謀的。真的很怪異,你沒有自我嗎,沒有尊嚴嗎?或者說模仿彆人就是你的自我?我應該不是你第一個模仿的人吧,被你這樣的人模仿,還真是…讓我惡心到想吐!”
我瞥了眼她食品箱裡的雞爪,還是滿滿當當,輕蔑地說:“我賣雞爪的時候,最多四十分鐘,湯都沒怎麼剩。反觀你…你就是模仿,也要用心點好吧,配方我絲毫不漏的告訴你,但看你做的這雞爪成色…嘖嘖嘖,彆說能不能賣完,免費送人吃都沒人要吧!我用檸檬是要用它的味道,不是跟你似的當個點綴,這麼多雞爪一個檸檬都舍不得用完嗎?還有這泡椒…嘶…我每次都是用一罐,這我也告訴你了,但看現在,你這一罐怕是到過年都用不完啊!既然要做生意,就得舍得下成本,不然你最後就隻會落得賠個底兒朝天的下場!”
我依舊一臉鄙夷:“模仿也隻是浮於表麵,敷衍又浮躁,能有生意才怪呢!陳如月,我警告你,你在家扮成誰想成為誰我不管,但你要是頂著模仿我的名頭出來瞎晃悠…”我揮揮手掌,有些“邪惡”地看著她,“明天我就去做個美甲,尖尖的那種,我要是再看見你這樣,我撓花你的臉!想模仿我是嗎?你了解我什麼人嗎?我連自己親爹都打都罵,你算什麼?”
陳如月明顯被我嚇到了,她以為我一直是擺攤兒時的那種寵辱不驚、恬淡可人的模樣,“看來鬨事兒那天你並沒有看到,不然你說不定就沒心思模仿我了,你以為我是天使,其實我是惡魔!陳如月,你想模仿誰我管不著,但不能是我,你不配我也嫌惡心!我也不會勸你做自己什麼的,因為你沒有,你的人生與我無關,但你若想要覬覦我的人生,那就真是踢到鋼板了,我這塊鋼板保證會把你砸的頭破血流!”
陳如月臉色蒼白,握著拳頭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我有些自嘲地說:“你說你羨慕我什麼呢?你知道我前二十年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的名字怎麼來的嗎就模仿著取一個類似的?都不了解我,僅憑著對我主觀的猜測就想做我這樣的人…嗬,陳如月,你要真是剽竊了我的人生我還會慶幸呢,我遭的那些罪我能挺過來,你可未必,說不定剛開局就死了!不自量力!”
最後走的時候我又扭頭對她說:“要還有點兒臉以後就彆擺攤兒了,我看這周圍也沒人歡迎你的到來,反而影響人家生意。要擺攤兒也可以,去換一家模仿,這不是你的賽道,強擠也擠不進來!”我也不管旁人的指指點點,隻給眾人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身後成辛元和秦洛天慢跟了幾步,在我教訓陳如月的時候,大龍哥和魷魚姐姐一點也沒閒著,隻顧給我們做吃的,這會兒成辛元他們倆正忙著接東西呢。當然,不會白吃,我們跟大龍哥和魷魚姐姐的關係再好,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在大龍哥和魷魚姐姐的“聲討”中,成辛元和秦洛天還是掃了碼付了錢。
我瞅著成辛元他們倆手裡拎的吃的,剛吃完一頓這又來一頓。要問這個暑假我吃過最多的東西是什麼,那絕對非章魚丸子和鐵板魷魚莫屬。誒,章魚和魷魚本質上是一個東西不?
今天教訓了陳如月一番,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不行明天再過來看看,她要還敢來,我就真打她!
隻是此時的我並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我會和這個陳如月有那麼多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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