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後,家裡吃飯很少這麼多人,藺女士新拆了一套餐具才夠用。
我端了杯水坐在桌子前,很少動筷子。
衛禾阿姨勸我:“藺藺怎麼不吃啊?做了這麼大一桌子菜可耗體力了,不吃怎麼行,來!”說著她給我夾了一大筷子素什錦,“你看你瘦的!”
我依舊沒動,喝了口水:“衛禾阿姨在家很少做飯吧?”
“害,我和他爸都忙,哪有時間做飯,平常都是阿姨做,不過就咱藺藺這手藝啊,我家那阿姨可比不上一點兒!你說藺藺這麼小個人,怎麼會的這麼多啊!誰以後誰要是娶了藺藺,真是天大的福氣!”說著她肘擊了一下旁邊正大快朵頤的陳景星,陳景星咬著一隻大蝦抬起頭,“嗯?”了一聲。
衛禾阿姨給了他個眼神,他才反應過來,“成藺做的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真想以後每天都吃到!”
“你當我姐是保姆啊,還天天吃?想得挺美!”成辛元沒有一點好臉色。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景星急忙解釋。
“嘁…”成辛元壓根兒不想聽。
衛禾能明顯感覺到對麵這幾個男孩子很不歡迎也很不喜歡他們母子,成藺這個做姐姐的能把這幾個弟弟教的這麼向著她,還真是有點本事,她這麼認為,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幻想著以後他們結了婚兒子“妻管嚴”的樣子,對成藺更加滿意起來。嗯,他們陳家,需要這樣的兒媳婦來鎮場。
對於成辛元有些不禮貌的態度,我並沒有製止,藺女士也沒有,要是以前,她早就開口訓斥成辛元了,看來,她心裡也有數。
“衛禾阿姨很少做飯,自然不知道做飯的人在做完飯吸了那麼油煙後,是沒有胃口的。我做飯是圖自己開心,也圖我在乎的人開心…”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衛禾阿姨截了過去,一臉驚喜:“哎呦!在乎的人?藺藺這是知道我們來呀?”
我不悅地皺皺眉頭,我討厭任何插話的行為。“我話沒說完呢,衛禾阿姨想哪兒去了?”
“首先,我不知道你們來,所以彆把什麼在乎的人往你們身上扯;其次,這頓飯的主角原本是我的弟弟,這頓飯也是給他踐行的,我們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你們不請自來已經搶了他的風頭,說實話,我是不開心的。最後,我廚藝是好,但也不輕易做飯,因為我媽我弟他們都舍不得,你們是運氣好趕上了,所以彆覺得你們有多重要,我不會為你們特意做飯。”這話說的有些重,但再不說重些,這對母子指不定又想到哪兒去呢。
衛禾阿姨聽愣了,陳景星也停了筷子,一臉愧意的看著我。
衛禾阿姨尷尬地笑了笑:“藺藺這是…不歡迎我們來啊?”
“沒有不歡迎,但要注意分寸,我不喜歡被安排。”我依舊一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情緒。
藺女士看氣氛十分僵硬,勸解起來,“說話歸說話,彆影響吃飯,來,景星,動筷子。”
“衛禾啊,藺藺性子直,沒有惡意,你也彆往心裡去。”藺女士夾了一個藕夾到衛禾阿姨碗裡,“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彆操那麼多心,啊~”
“可是…”衛禾阿姨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相信你是真的喜歡藺藺,但有些事不是想就能行的。我也看得出來景星喜歡藺藺,可感情的事從來都是雙向的,隻要藺藺不同意,天王老子來了也動不了她。我的女兒是個人,不是物件兒,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斷,現在不是咱們那個時候,大多靠相親,沒見過幾次麵就為了結婚而結婚的年代,更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她想做什麼和誰在一起我不會插一句嘴。就是追求,也不是這樣的,咱們都是過來人了,這些道理我不說你也懂…衛禾,你太心急了。”
“出於禮貌,我帶著藺藺去和你們見麵,其實在這之前藺藺就提出過拒絕,但她懂事,不好拂了熱姐的麵子,覺得見見也沒什麼,不想卻給你們造成了誤會。這點是我做的不好,藺藺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拒絕的態度,是我太顧及麵子,不懂得拒絕,怕傷了和氣,才讓你有了進一步的想法。衛禾,你這個人我是認可的,我也喜歡和你交朋友,朋友之間怎麼說都沒事。可是…從你來我們家到現在,你三句話不離藺藺,一副今天不定下來不罷休的架勢…兩個孩子今天才第二次見麵,你說我這當媽的心裡能不突突嗎?我也喜歡景星這孩子,優秀又懂事,可也隻是站在長輩角度上對小輩的喜歡,不參雜其它,有沒有那個緣分做我的女婿,也得看以後孩子的態度。”
“再說兩個孩子還都小,兩個人年齡加一塊離咱們還有一截兒呢,現在就上趕著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了。藺藺大學還沒畢業,我不想她被戀愛婚姻的事困住前行的腳步,景星也是這樣,這麼年輕,大好的前程也不必被兒女情長牽絆。雖說好的感情會促使兩個人共同進步,但那也是在互相了解理解的前提下,這兩個孩子才認識多久,再知心又能有多少?”
藺女士又夾了一塊紅燒肉進陳景星的碗裡,“你們來家裡做客,我舉雙手歡迎,但要是有些彆的目的,還是免了吧。這些話本該吃完飯再說,但我怕我再不說啊,吃完飯我閨女就要被你們帶走了嗬嗬嗬…”藺女士是半開玩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在我們看來她是霸氣十足,但對衛禾阿姨和陳景星來說就帶著警告的成分。
衛禾早前就聽熱姐說過,青梅看似溫和文弱,是個十足十好相處的人,但要是真惹毛了她,她也不會客氣。青梅剛才說的那些話,倒真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家世好,和丈夫都是名牌醫藥大學畢業,又都有穩定的工作,收入不菲也頗受人尊重,就這一個兒子,長得也好成績又優秀,從小一路保送到大,沒操過什麼心。她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有得瑟的資本,景星從上初中就不斷有人盯著他,多的是人想和她做親家,她的心理也逐漸飄了起來。她認為能配得上自己兒子自己家的人,就算不用什麼好貴出身,至少門當戶對家教良好品行貴重心靈相通吧。她不是沒接觸過達官顯貴,曾經有一個家纏萬貫人家的女孩追景星追了很久,景星不喜歡她更不喜歡,一身的嬌氣趾高氣昂的,真和景星結了婚那還得了。
原本嫂子說這事的時候,她也有點抗拒,怎麼她兒子這麼優秀也走上相親的路了,嫂子把那女孩誇的天花亂墜,她也隻是聽聽沒往心裡去,畢竟這麼多年這種話她聽的太多了,誇的再好又有什麼用,見到人完全是另一回事。嫂子說這次真不一樣,那孩子今年才二十,還上著大學呢,家教更不用說。經嫂子提醒她想起來,之前她跟著嫂子去過那家服裝店買過衣服,想起那個老板,衛禾也認可,那個老板周身的氣質和教養讓她一度覺得隻在小縣城裡做服裝生意真是屈才。從那個老板的相貌氣質來看,女兒長相肯定不會差。她也從嫂子那兒聽說了關於那個女孩高考的傳說,她突然對這一家人好奇起來,她想見見。
景星一開始也不願意,她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雖然這些年一直在省會,但老家縣城也不是不回去,正好她最近休假,景星也放暑假,就當回家探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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