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棠姐,你左手手腕上為什麼總是戴著絲巾啊?”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般炸響在空氣之中,原本和諧的氛圍瞬間被撕裂開來。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聲音的源頭——蘭芙蓉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質問。
整個場麵變得異常緊張起來,除了蘭芙蓉外,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在座的都是和蘇晚棠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她的手腕上為什麼會戴著絲巾。
然而,蘭芙蓉卻似乎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壓抑的氣氛,依舊直視著蘇晚棠,等待著她的回答。
十六歲的蘇晚棠原本正嫻熟地輕晃著手中的酒杯,聞言,她手上的動作驟然一頓,想到了手上的傷疤,心情頓時煩躁了起來。
接著,她緩緩轉過頭,瞥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
隨後,她毫無遲疑地舉起那隻拿著高腳杯的手,仰起頭,將杯中金黃色的香檳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伴隨“砰”的一聲脆響,高腳杯被重重的放在桌麵上,似乎在表達著某種不滿和憤怒。蘇晚棠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用一種漠然的語氣說道“這隻是我的個人愛好,有什麼問題嗎?”
麵對這般強勢的回應,蘭芙蓉顯然有些措手不及,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但她很快就恢複過來,強行擠出一個笑容,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沒……沒什麼問題,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
然而,蘇晚棠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改變態度,依舊冷漠如初。她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另外,我不習慣也不喜歡陌生人這樣稱呼我,以後還是叫我的名字為好。”
蘇晚棠在人離開之後,轉頭有些漫不經心的詢問身旁的林語初“這人是誰啊?”
林語初表情十分不好,“彆搭理她,她不過是蘭家那個茶裡茶氣的養女罷了,叫蘭芙蓉。”
蘇晚棠聽到這話後,秀眉微挑,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剛從國外退學回來的那個?”
“什麼退學呀!明明聽蘭家那邊說是休學回來的好吧。”有人故作驚訝地說道。
“切~休學?誰信!我可是聽說,她勾搭上了一個國外財閥家的公子哥,還未婚先孕了,但那個人家根本就不認賬,財閥家裡人還把這事兒給鬨大了。所以啊,她才不得不退學回國。”另一人語氣裡充滿鄙夷和不屑,似乎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
而站在一旁的那些人,則好像生怕剛剛離開沒多遠的蘭芙蓉聽不見似的,故意將說話的聲音放大了一些,讓她能夠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果不其然,蘭芙蓉明顯聽到了這裡的交談聲,前行的步伐猛然停頓下來。儘管心中充滿了憤怒,但最終還是不敢回頭直麵眾人。
此刻,蘭芙蓉的麵容瞬間變得有些猙獰扭曲,暗自思忖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是投胎的時候比我好些罷了!”
蘭芙蓉無奈之下,隻能默默地咽下這滿肚子的怒火。這次的宴會是趙家的少爺19歲生日,蘭家好不容易弄到的請柬。
本來,她還期望著能夠借助此次宴會,和蘇晚棠等名門閨秀拉近關係,好使蘭家之人對自己另眼相待。
可是,她枯坐許久,竟然沒有任何人理會她。眼見著周圍的人們紛紛對蘇晚棠諂媚討好、極儘阿諛之能事,蘭芙蓉忍不住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話題插入進去,以期獲得些許關注。
誰曾想事與願違,她剛剛張開嘴巴,說出一句話,就如同踩到了地雷一樣,不得已,隻能被迫退出。
眾人很快便將這段小插曲忘卻得一乾二淨,有人心血來潮地提議要玩遊戲,蘇晚棠爽快地讓侍從端上來幾瓶高度數的美酒。
看著在座的這群半大孩子們,侍從麵露難色,但又不好直接開口拒絕——畢竟他們可都是各個家族裡金貴的小姐和少爺啊!
“晚棠姐,要不咱們今天還是彆喝酒了吧我爸他們還在那邊呢”杜曦月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自己父親的方向。
蘇晚棠自然不會為難她,心中甚至還有些羨慕,畢竟杜曦月的父親這麼做也是出於對女兒的愛護,不像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朝著蘇亙業的座位望去,卻隻看到一個冷漠的背影,心裡不禁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感。不過這樣的場景她早已司空見慣,所以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
“沒關係,你們喝飲料,我自己喝酒就行。”
眾人都紛紛露出歉疚的神情,杜曦月伸出手擋住自己的臉,防止被父親看到,壓低聲音對蘇晚棠說道“真是抱歉啊晚棠姐,等下次咱們找個機會,避開老頭子他們,再偷偷摸摸地聚一聚。”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俏皮和狡黠,仿佛已經在計劃下一次的秘密行動了。
這時,一旁的蘇晚棠正端著一隻精致的高腳杯,輕輕搖晃著裡麵的紅酒。聽到杜曦月的話,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其他人見此情形,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蘇晚棠並沒有真的生氣,於是他們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本場宴會的主角,趙家的小公子趙彥明走了過來。他一臉好奇地看著這群人,問道“你們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快跟我說說,也讓我開心開心!”他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讓不認識的人都不禁感覺他很好說話。
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蘇晚棠?”
此時已略帶幾分醉意的蘇晚棠循聲望去,眼神略帶迷離地嘟囔著“大大舅舅?”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姚家的大少爺——姚敏君的雙胞胎兄長、年長蘇晚棠二十一歲的舅舅姚北沉。
隻見姚北沉身著一襲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如鬆。儘管年近四十,但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依然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然而,他那冷峻的神情和生硬的氣質卻令人望而生畏,難以親近。
眼見蘇晚棠麵色緋紅,醉態可掬,姚北沉不禁眉頭緊蹙,麵露不悅之色,沉聲問道“蘇亙業就是這麼管你的嗎?”
聽到這話,蘇晚棠原本迷蒙的雙眼瞬間清亮起來,臉上露出一絲鄙夷與不屑,憤憤不平地回懟道“哼!誰稀罕他來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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