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煙站在原地,漠然看了看門口眾人。
她的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府中所有下人都在。
很好,沒有落下一個人。
她微笑著向眾人開口道“都起身吧。”
眾人聽令依次起身。
有好多下人都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害怕不已。
畢竟他們知道自己以前在府中都做了些什麼,如今又怎能不害怕。
二叔母劉氏和三叔母張氏此時無比親熱地要上前拉她說話,被慕風擋在身前,她們隻能尷尬地不知所措。
二叔和三叔一看,立刻諂媚道“王爺王妃一路到來辛苦了,還請入府歇息。”
蕭穆堯沒有說話,偏頭看了淩煙一眼,才牽著她當先往府中行去。
其他人也依次跟在後麵入了府。
隨後關上大門,隔絕了外麵眾人的視線。
進入府中大堂。
淩煙和蕭穆堯坐在主位。
其他人也依次得到同意後坐於左右下首兩側。
當然幾個姨娘和庶子庶女是沒有資格入座的。
他們都站在最後麵。
還沒等他們開口寒暄拉進關係,淩煙便直接開口見山道“雲夢,開始吧。”
開始?
開始什麼?
眾人一頭霧水。
但都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隻見雲夢拿出一本小冊子,從淩煙身後走出立於堂中便開始照著冊子念了起來。
“十五年前,自景國公與夫人於戰場犧牲後,陛下賞賜宅院十座,商鋪三十間,田地三十萬畝,莊園二十座,白銀二十萬兩,珍珠五十斛,夜明珠十箱,珠寶首飾二十箱,綾羅綢緞布匹五十箱,古玩字畫五十箱…………”
聽著那一筆一筆報出來的數目,眾人冷汗直流。
他們已經知道她今天是來乾什麼的了。
因此眾人已經麵色僵硬,麵如土色。
終於這些賞賜全部念完後,雲夢退回原地。
淩煙才淡然開口道“父親母親沒去世之前的賬我也不跟諸位算了,但從十五年前開始,這些賬都要一一算清楚。”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聲音冷肅道“你們怕不是忘了,這些賞賜是因為誰才有的,即便父親母親去世,這些賞賜也應該是他們唯一的子嗣,我來繼承。”
“可你們呢!心安理得地將所有賞賜都據為己有,不僅如此,作為他們唯一子嗣的我還被你們欺辱,不僅克扣飲食,克扣份例,還任由府中主子下人欺負,不僅每天都吃不飽,身上穿的,用的,住的地方都是最差等的,連下人都不如!”
她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地平和,但是蕭穆堯卻是已經氣得捏碎了茶盞。
然後眼神如刀地射向下首所有人。
眾人嚇得身體癱軟,冷汗涔涔,一動都不敢動。
同時蕭穆堯又無比自責。
因為他知道這裡麵也有他的錯。
若不是他沒有將這樁婚約放在心上,從沒有表示過重視,他們又怎麼敢如此對她?
想到此,他任由茶盞碎片嵌入到他的皮膚裡,卻毫無所覺。
淩煙接著諷刺道“可你們呢?花著他們的錢,卻苛待著他們的女兒,二叔三叔你們一個五品官,一個六品官,每月俸祿連自己都養不活,就連這宅子也是陛下賞賜的。”
“你們的同僚應酬,各種花銷,還有去外麵一擲千金包下花魁的,一次就是上萬兩,你們的兒子也是不遑多讓,不僅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每天隻知道吃喝玩樂,花在青樓女子身上的錢也有幾萬兩往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