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如同被寒冰驟然侵襲,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至,難以自抑。
其實當他們被抓時就已經知道此次事件必然已經敗露了。
因此他們一直覺得隻是舞弊而已,罪行又不致命,隻是剝奪功名而已,回到江南還可以繼續過著富家子弟吃喝玩樂的日子。
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居然被抓進了暗影司,還由暗影司使和太子殿下親自審問。
他們覺得此事後續處理可能不會如他們所願了。
此時他們都猶豫不決。
開口招認吧,怕處理結果讓他們無法承受。
不招認吧,又怕這些膽寒的刑具折磨。
所以眾人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他們心中五味雜陳,既悔且懼,仿佛置身於茫茫大海,四周皆是暗流湧動,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此時他們覺得自己就如同被囚禁的困獸,左右徘徊,無所適從。
蕭穆堯自然明白他們的顧慮。
於是他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保證道“隻要爾等肯坦誠相告,本宮自可以對你們從輕發落,隻是剝奪功名而已,不會要你們性命。”
此言一出,猶如春風化雨,瞬間拂去了眾人心頭的陰霾。
他們聽到此承諾立刻便輕鬆起來沒有任何顧慮了。
當朝太子都保證了,那必然是作數的。
於是眾人便開始七嘴八舌地講述起此次舞弊之事來。
從他們口中,蕭穆堯和陸晏清知道了此次舞弊之案的前因後果。
這六十幾人家中有幾個是七品小官,其他都是江南富商之流。
他們都想改換門庭,讓家中更上一層樓。
但是族中子弟不成器。
自己並沒有這個能力改變。
於是他們便想了一個方法。
那就是舞弊。
這六十幾人的家中資產都特彆豐厚,所以他們賄賂了當地主考官,讓他利用職務之便保證了這六十幾人全都過了院試。
隨後又因為這位主考官與京中的大官有親,再加上鈔能力,所以提前泄露了此次春闈試題給這六十幾人家中。
於是他們因為知道自己的兒孫不成器,所以找來了有才之人作為寫手提前寫好答案,再由他們的子孫記下,如此便可榜上有名。
至於這些寫手從哪裡找來,也很簡單。
這世間多的是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
他們找來的人大多家中貧困,有才卻沒法繼續讀書或者參加科考。
所以隻要錢給夠,一切都不成問題。
再加上他們可是開卷考試,就這樣若是還不能上榜才要奇怪。
隻是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發現,明明做得很隱秘。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這位京中大官是誰。
因為他們本就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一群紈絝。
前段時間就背個答案都已經要了他們的命了。
所以這等隱秘之事,他們家人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們,也是不相信他們,怕他們一時不注意說了出去。
此時蕭穆堯和陸晏清就這麼端坐於上方,神色凝重而冷靜地靜靜聆聽他們的每一句話語,每一個細節。
等到最後他們全都交待完畢,二人看著他們確實已經再無保留,於是揮揮手讓人將他們再次帶回了獄中。
此時此刻那六十幾個紈絝還以為他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於是麵上一片喜悅之色。
殊不知他們是可以出去,但出去之後卻是走向了斷頭台。
蕭穆堯與陸晏清審問過後,便入宮去向景昭帝稟報,呈上了詳儘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