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我師父贈給我的……他出去雲遊了……不過,他每三年會回來看我一次,下個月十五,他應該就會回來了……”被巫啟塵緊緊握住手的夕夜,臉上陰晴不定,他討厭巫啟塵這樣暴戾的眼神,他也討厭他手心冰冷的溫度,但看到他掩藏眼底深處的那一絲渴望,最後還是說出了攝魂鞭的來曆。
巫刑天,這是他師父的名字。
儘管師父所傳授給他的知識有些超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他從未動過調查他的念頭,更是沒有將那個時而溫潤時而沉悶的怪老頭和冥王巫啟塵聯係起來過。
可此刻看著巫啟塵焦躁的樣子,那似乎有師父的影子,他們是父子?
他記得第一次睜眼的時候,師父就守在他身邊了,他一動不動,笑嘻嘻的看著他。
那個時候的他虛弱到隨時隨刻都會一命嗚呼,睡著的時候總是比醒著的時候多,但他每次醒來時都能看到師父對著他嘻嘻的笑。
師父不和他說話,他隻是看著他,守著他,那個時候,似乎整個世界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他。
他看到他每天都會把太醫端來的藥倒到屋裡的花盆裡,每次他出聲問他時,守在他床邊的侍女就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後來他才知道,還真是這個世界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可以看到他,隻要神秘的師父不想讓彆人發現,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師父每晚子時都會為他用靈力疏通堵塞的經脈,師父和他在青冥閣整整生活了一年,直到他痊愈了,他才開始和他講話。
他記得他和他講的第一句話是:從今以後,我將不離你三十米,在你未曾神乎其技之前,不會離你而去。
師父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冰冷的心,竟然起了一絲漣漪,覺得那樣渾身冒黑氣的怪老頭是溫暖的。
他這一身的修為幾乎都是他教的,在修煉一途上靠自己摸索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很多,而他之所以比同齡人修為高超,大部分功勞都是師父的。
師父他很奇怪,師父對他忽冷忽熱,整個人的性情也總是變來變去的,有時候溫和慈祥得像父親,有時候沉默寡言的就像一個陌生人,有時候嚴苛瘋狂的像個仇人。
師父肯定是為他而來的,但卻又對他並不感興趣,他似乎是知道他天魔化身的身份,對於自己修煉天魔煞弓教給他的功法,他一點兒也不驚訝。
但是他隻讓他在背後修煉天魔的功法,更多時候,他會教他戰陣,和鳳家的秘密功法,守衛森嚴的皇宮金寶閣對他來說,如入無人之境。
他挑的每一部功法都像是為他量身而製,所以第二年的時候,他便已是金丹後期修為,師父隻用了兩年時間,就讓他從一個病秧子變成了金丹後期的召喚師。
然後有一天他留下了一本治療他每到十五身體就會變成孩童的醫書和一張去去就回的紙條消失了,就和他從未出現過一樣。
師父離開後,他便開始總是做夢,做有關天魔的夢,然後他自己獨自一人在青冥閣裡修煉。
師父走後的第一個夜晚便是月圓之夜,子時他第一次茫然的變成了孩童。
月光照在他身上的那股疼痛,他恨不得立馬去死。
變成孩子的他,惶恐不安,他大叫著不許送飯菜的丫鬟踏進青冥閣,不許任何人靠近他三十米的範圍。
因為當他疼痛時,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生生撕碎。
第一次變成孩子時,他不知道怎麼辦,每天都被周圍的戾氣衝擊,變得暴力嗜血。
後來他終於想起師父留下的那本,原本他覺得無稽可笑的醫書。
他整整吸食一顆魂息獸的魔核之靈才緩住了心中的暴戾。
當天他修煉了師父傳授的坐忘心法,整整一天才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後來的日子,他白天閉門不出,一門心思修煉,入夜後就去鳳羽古林斬殺魔獸。
三年後的某個月圓夜裡,他正是突破元嬰煉虛的關口,隻要再過片刻,他就可以完全晉級了。
可偏偏這個時刻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明明找了一個深幽的山洞,他都將洞口封實了,月光怎麼還能照進來?
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之前他斬殺了一隻奇怪的騰蛇,沒想到他臨死前向它的愛人發出了求救信號。